第二十一章 苦澀的年關(1 / 1)

日子過的快,聞人喬的肚子也長的快,她瞞著傅沅陵沒有流掉孩子。

她其實有些不懂他,這天子腳下,他怎麼會不知她肚子裏的孩子,還在。

可是卻也沒有什麼心思去細思了,自古以來,君王的脾性最難懂,

偏是晚間不能說鬼,白天不能說人,心下方正想著,傅沅陵竟是已經到了門外,青衣顫顫巍巍的領著傅沅陵進屋時,上次一鬧,青衣對皇上倒是越發恐懼。

聞人喬正衣衫不整的隨意搭著披帛,已是寒冬臘月,將近年關了。

整個國中都是熱鬧非凡,舉國歡慶,都忙著準備年貨,隻有聞人喬的偏殿,冷清的沒有一絲人氣。

“臣妾參見皇上。”聞人喬被喚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行禮,麵麵俱到,沒有半點差錯。

傅沅陵看著方才還在愣神勾唇的聞人喬,在瞧見他的一瞬,嘴角連一點點的笑意都無影無蹤。

就這麼討厭他?

“怎麼?不想見朕?”傅沅陵這次沒有過多的寒意,隻是語氣仍是淡淡的,就像同尋常的宮女吩咐什麼一般。

屋子裏的溫度冷的嚇人。

聞人喬不在意的一般搖了搖頭,語氣稀疏平常,“不敢。”

簡單二字,涇渭分明,沒有多一分的情意,沒有少一份的禮數不全,他倆真的形同路人了。

傅沅陵還想從聞人喬臉上看到些些不同的情緒時,聞人喬已經不動聲色的側開了臉。

嗬--

傅沅陵低低的苦笑了一聲,袖子下的手捏的骨節發白。

平白無故來看她做什麼?太醫說她身子弱,平白無故來這冷宮做什麼?

況且,這不就是他想要看到的麼?聞人喬不要煩他,不是很好麼?可是為何越發的叫人不適應?心下就像有塊石頭,堵的厲害。

傅沅陵卻還是背著心意坐下了椅子,青衣奉上茶水就很快的躬身退出了殿中,她的女婢同她性子一般,小心翼翼。

屋子裏很冷,沒有生火,茶水不多會連熱氣都沒了。

“怎麼不生火?”卻是傅沅陵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猶豫了一下,修長的指尖端起了茶水,淺淺抿了一口就沒有再碰一下。

傅沅陵永遠都是這幅模樣,明明恨你進了骨子裏,卻還可以看著你,眉目冷淡。

聞人喬卻端著咕嚕咕嚕喝了幹淨,擦了擦嘴才嘲諷般的回了一句,“莫不是皇上您忘了,這頭的炭火要定量發放,多一塊可是要殺頭的。”

聞人喬說這些話時眼中平淡,隨即緩緩轉頭看向傅沅陵,一分責備都沒有,就好像在說,要我命的是你,而今,看我可悲的也是你。

傅沅陵卻是倏地頓住,看了聞人喬許久後淡淡說了一句,“明日便撥給這頭多些炭火。”

在聞人喬的耳中聽起來就像是對乞討者的憐憫,又或者突然的大發慈悲,卻讓聞人喬怎麼聽著怎麼難受。

“不用了,臣妾領過皇上心意了。”

聞人喬從椅子上起身又屈腿行了一禮,看不出究竟是真的不要,還是心有怨氣。

“這宮裏火用的多,封貴人身子弱,便就都留給那頭的嬪妃好了,臣妾早已習慣了,身子沒那麼嬌貴,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