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們離婚(1 / 3)

我們離婚

鑽石豪門

作者:芽七

十年,可以用來做些什麼?蘇以念用這十年守著一個男人成 長,等著他從暴戾少年轉變為風度翩翩的儒雅教授。而她最終得到的結果 卻是她守護了十年的男人愛上了別的女人。她成了惡毒狠絕的原配,對小三趕盡殺絕,十年感情成了一場笑話。

楔子

昏暗的客廳內隻有一盞落地燈發出幽黃的光,沙發的角落有人翻閱著相冊。纖細的手指在相片上徘徊,照片上的男生穿白色襯衫麵容陰沉。那一年,他十七,母親剛剛去世,父親終日酗酒。

翻閱到另一頁,俊秀的麵容已褪去稚氣,棱角也分明起來,這一次他的臉上有了淡淡的笑容。那一年,他十九,憑借優異的成績被國外大學接收,但是因為沒有足夠的錢繳納保證金而無法出國。

下麵一張,他的笑容溫雅,早已找不到當初暴戾少年的影子。那一年,他二十五,提前結束碩士課程回國。

她十七歲時撿回滿身傷痕的他,為他煮飯、處理傷口,帶著他慢慢走出父親留下的陰影。並且告訴他,他可以擁有更好的生活。

十九歲,她考上國內知名大學,卻為了供他出國放棄入學。

二十五歲,她終於等到他,在機場,他抱著她不停地轉圈,那時候他笑容迷人:“以念,我們終於能夠在一起!”

今年,她二十七,她深愛的男人與她隻有一牆之隔,合上相冊她赤腳走進房內,床邊已丟滿煙蒂,此刻的他合衣而眠。看著他安詳的睡容她險些熱淚盈眶。

手指撫上他的臉頰,他被驚醒,借著月光看見她的臉頰已有淚痕。

“延書,我想,我們還是離婚吧。”她俯身吻上他的臉頰,冷靜地開口。

班長黎沉沉通知開同學會時,蘇以念正為自己的新店開張忙得不可開交,最後在黎沉沉軟硬兼施下才勉強答應參加。

同學會決定在近郊的溫泉會所集合,蘇以念趕到時女同學們的溫泉早已泡到一半。

L市初冬的天氣已經有些涼意,將身子泡進溫泉她舒適地小聲輕歎。閉目了一會兒,耳邊響起同學的詢問:“以念,你和馮延書真離了?”

緩緩睜開雙目,眼前的水汽阻礙視線,過了半晌她才道:“是啊。”

“你和馮延書可是我們高中時代唯一認為可以白頭偕老的一對……”

“現實太殘酷了!”

女同學耍寶的樣子讓她微微一哂,雙手無意義地潑著水,幽幽道:“人嘛,哪有不會變的。”

一行人泡完溫泉魚貫而出,在大廳看見有女人拖著右腳緩慢前行,“哎,那個女人的腳好像有些問題。”

小聲的議論似乎傳進女人的耳內,她轉頭衝人群牽扯禮貌的笑容,看見女人的臉,蘇以念心下一驚。隨即將自己隱藏在人群中,心裏抱怨時運不濟,怎麼就碰上了陳宴秋。

“不是讓你在這裏等我嗎?怎麼就自己走了。”男人責備卻不失溫柔的聲音傳來,眾人的視線都被吸引,僅僅隻是一個背影,蘇以念卻已猜出那個人是誰。

他背影頎長,露在空氣外的手臂肌理分明,看得出是有用心鍛煉的身體,此刻他蹲下身攔腰抱起陳宴秋,惹得一眾女人紛紛低歎:“哇,這麼溫柔的男人,換做瘸腿的是我也願意!”

蘇以念低頭苦笑,是啊,他總是溫柔地讓所有女人都心動。

抱著陳宴秋的背影逐漸遠去,點完餐的黎沉沉站在躍層的二樓俯身喊道:“蘇以念,你果真來了,真給我麵子!”

原本遠去的男人驀然回首,看見的是蘇以念略微尷尬的臉孔。

“班長,你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高亢……”她單手抵著額頭苦笑著抱怨。

這是離婚後,第一次見到她吧。她還是沒變,濕漉漉的長發垂在胸前,粉色的珊瑚絨浴衣隨意地套著,皮膚因為溫泉的關係透著粉嫩。

他站在原地望著她,恨不得將她刻進腦海,腳步怎麼也挪動不了一步,仿佛生生紮根在地板。

最終他放下陳宴秋向蘇以念走去,每近一步心跳愈加快一分,他有多久,沒有見到她了?

“以念……”

聞聲,她輕輕抬頭,黑亮的眸子露出笑意:“真巧,你也來泡溫泉嗎?”語氣透著疏離與客氣。

眾人看著她轉頭又看向不遠處站著的陳宴秋,心下明白幾分,也識趣地上樓不趟渾水。

蘇以念不耐煩的情緒在看見不遠處站著的陳宴秋後更加明顯,單手不自主地敲擊衣角,在她的耐性告罄之前他才緩緩吐出一句:“好久不見。”

其實怎麼會好久不見,他們離婚才半年而已,可是離開她以後的日子每一天都漫長得無以複加。

“是啊,”她虛偽地應和想要盡快結束這場對話,他卻遲遲不願放她離開。他怕這樣一分別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見到她。他所了解的蘇以念在決心隔斷一切聯係時就意味著他們之間再無任何複合的可能。

“你過的好嗎?”他問,這次沒等到她的回答他就被陳宴秋喚住:“老師……”

他低頭,目光集中在她白皙的腳踝上,陳宴秋的呼聲卻連綿不絕,過了半晌才道:“我先走了。”

蘇以念的胸口有些發悶,曾經有人問她,後不後悔這十年青春浪費在馮延書上頭。

後悔?怎麼會不後悔呢……

蘇以念從洗手間回來時,黎沉沉他們早已湊成堆打起了牌,她一向對牌類不感興趣,挑了沙發的角落坐下。卻發現沙發的另一端坐了陳宴秋。隨後才在打牌的人中看見馮延書。真是陰魂不散啊……想也知道一定是那個熱情似火的黎沉沉邀他們加入。

陳宴秋也看見了她,拖著有些跛的腿走向她。在她落座時,蘇以念蹙眉往裏頭挪了挪,嫌惡之意昭然可揭,陳宴秋愣了愣,隨即笑著叫她:“蘇姐。”

見她不語,陳宴秋還是厚著臉皮道:“蘇姐,謝謝你的成全我和老師才能在一起。前些日子我還一直說要請你吃飯來著,不過老師最近要帶研究生,有些忙不過來。”

“應該的,”蘇以念抬頭打量她的右腳,淡淡道,“你豁出去一隻腿不要也要拆散我們,我不配合怎麼對得起你這條瘸了的腿。”

虛偽的笑容終於掛不住,被戳到痛楚的臉滑過一絲狠戾,隨即又生生壓下,笑靨如花道:“蘇姐,老師床上的聲音很性感吧?那時候我在老師身下就想著蘇姐聽到聲音會不會有感覺……”

陳宴秋的反擊下流而毒辣,那晚難堪的畫麵因為她的挑釁悉數回籠。她霍地起身揚手甩上陳宴秋的臉,鄙夷道:“賤人!”

因為動靜太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向他們,陳宴秋高明的演技在此刻又進一步得到升華,豆大的眼淚撲簌而下,她委屈地咬著唇不出聲,楚楚可憐的模樣順利博取所有人的同情心。

“怎麼了?”馮延書穿過牌桌擠到她們身邊,看見陳宴秋的臉頰迅速高腫起來。

“我知道蘇姐心裏不痛快,打我也是應該的……”一句話還未落,蘇以念揚手又是一巴掌。

“這麼好的演技我不配合演出怎麼行。”

陳宴秋幾乎縮進馮延書的懷中,啜泣著不敢出聲,蘇以念伸手想將額前的發理順,手腕卻被人拽住。抬眼看見馮延書暗沉的眸子,他沉聲道:“夠了。”

抓著她手腕的手力道大得讓她蹙眉,“你以為我還想再打?”

“哈,”她想揚著脖子大笑,最終卻隻發出短暫的一聲嘲弄,“馮延書,我在你眼裏是不是隻剩下得理不饒人的潑婦形象了?”

他沉默不語,幾乎默認她所說的話。氣氛一度降到冰點,黎沉沉硬著頭皮出來打圓場,“劉思存,你剛剛贏了我的錢可別趁機跑了,趕緊再來打三圈……”

“哎呦,班長您怎麼還記著那!”一陣刻意的插科打諢想就此將此事揭過。

“老師在床上的聲音很性感……”突然有人用手機放了擴音,陳宴秋的這句話一直被循環播放。

角落的屏風後頭走出一個人,低頭把玩著手機,嘴角含笑,單手插在褲袋,他橫掃在場的所有人道:“我想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聲音是陳小姐的吧?”

“謝謝。”在傅儒臨的車內,蘇以念誠心地道謝。

剛才馮延書青紅的臉色以及陳宴秋在眾人指責聲中倉惶離去的背影都讓她有種報複後的快感。

“不用。”即使說著一本正經的話他依然是玩世不恭的模樣,對這個從小花名遠播的高中同學,蘇以念實在是喜歡不起來啊。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他才緩緩道:“要真心想謝我就請我吃飯吧。”

“好,好。”她忙不迭地點頭,同處一個車廂總覺得他無時無刻不在放電,讓她緊張得想奪窗而逃。

早上接到馮延書的電話,電話裏他的聲音疲憊而暗啞:“以念,我們需要談談。”

談?其實有什麼可談的呢?

人生在世哪裏有這麼多的不得已與誤會。

所有人問她,馮延書那麼好,為什麼這麼想不通要離婚。哪怕是最親近的朋友她也閉口不談。

而事情的真相就是馮延書對他的學生由憐惜產生愛,最後把持不住出了軌。而她在這段人人稱羨的婚姻中扮演了歇斯底裏惡毒狠辣的惡毒女炮灰。

得知他出軌,是她去學校找他,他的辦公室上了鎖,以為他去上課,用備用鑰匙開了門卻發現他和陳宴秋吻得昏天暗地。她冷靜片刻才沉聲道:“我需要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