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菜花和劉川已經在飛機上等冷清洋和簡樸了。見他們上來後,黃菜花立刻伸手接過了簡樸抱著的孩子,眼圈微紅地說:“哎,我命大我孫子也命大,這才得以看到啊!”
黃菜花這個初中都沒有上過的農婦卻總是能說出高深的話來。簡樸有時也不得不感歎,在領悟人性這上麵,她不如她媽。簡樸更明白是在這句話之後,她的媽會帶給她一痛非常折磨的教育。
果然,這段話開始了。
“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簡直做丈夫一點不趁職,別說他身有殘疾什麼的,就說從結婚到現在,你們都遭了多少難了,這幸好是命大,命小的早就去閻王那裏報道了,那個什麼賀之……時運……,哎,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這人還成了我孫子的爹,以後,這個人也不要見了,他比簡直還不靠譜,他隻會搗亂……”
這詞形容得多貼切,時運真就是最會搗亂的那個。
這一路上,黃菜花唾液橫飛地把那兩個男人從頭到尾,連腳趾甲都沒有放過地數了一遍,最後都打上了“禁止接觸”的紅牌印子。
聽得簡樸哭笑不得,現在也不管是不是母親之命了,隻從自己來看,那個旋渦也不是自己能輕易接觸的。
飛機上被黃菜花批評得沒有人形的兩個人,正在飛機下麵簡直的別墅裏,商討著如何開始複仇清剿行動。
“野平正男在東京那邊已經行動起來了,利用我侄子的名號對賀之家的元老四處遊說,但效果一般,你也知道賀之家的元老也不是傻子,讓我這個二十七歲心智成熟的人做家主好還是讓那個十歲什麼也不懂的孩子做家主好,他們權衡一下,就能分出利弊了,野平正男這一招玩得不怎麼高,不過,幸哲這孩子到是給我帶來了意外的驚喜。”
賀之龍介擺弄著手裏的銀製打火機,打開又扣上再打開又扣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卻沒有點燃火苗。
賀之龍介和簡直都不會抽煙。賀之龍介是不喜歡,簡直談不上喜歡與不喜歡,他的身體根本不允許。
不會抽煙的人隨身卻總帶著一個樣式簡潔卻鑲著一圈明鑽的打火機的人,這隻能說明他……時刻都有玩火的欲—望。
“你手腳太慢了,我這邊都已經收拾妥當了。”
簡直輕輕淡淡地說完後,打開了手裏的白色筆記本,拿到桌上推到賀之龍介的那麵。
賀之龍介瞄了一眼屏幕上展現的血腥圖色,搖了搖頭說:“看不出你這麼一個寡淡的人,竟喜歡把事情弄得如此火爆。”
“這樣我還覺得不夠!”
是的,不夠。哪怕把這些人千刀萬剮了,也難解他心頭之恨。若不是這些人,他現在應該可以摟著簡樸的腰,聆聽著簡樸肚腹裏絕不該過早出世的孩子的胎動聲,安靜地等待著簡樸的正常分娩,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如今,就是因為這些人……,他理想中的幸福生活都成了泡影,他怎麼能不恨呢!
所以,抽幹了所有的血、擠壓掉所有的生命、把一切的靈魂拋棄到地獄,他仍是覺得不快。
“我明天回日本,去把野平正男刮起的這場台風掃平,蒼井鬆子已經幫我處理好了大部分,我隻要動動手指就好,處理完了……”
賀之龍介接下來想說什麼,簡直太清楚了,簡直冷冷一笑,“嗯,那時,我們將成為敵人了!”
“是的,敵人,不可化解的仇敵!”
情這個字,是最容易讓兩個男人成為敵人的利器,誰握到柄、誰握到刃,就看各自手段了。
“不管誰輸了,以後都不要再糾纏。”
簡直的提議正中賀之龍介的下懷,賀之龍介立刻表示,“那是當然。”
夕陽西垂,落日餘暉,紅雲正燦,卻是全天中最後一抹麗色了。看過這片,你會知道夜色在未來將會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