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簡直卻是不同的。哪怕失去了對於和簡直在一起的記憶,她的內心與腦海深處仍然有著對簡直無法割舍的心疼和憐惜。
簡樸自己也說不好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她無法麵對簡直,無法去看簡直那雙帶著希冀卻又風輕雲淡的藍色眼瞳。她怕隻要她看到了,就會心軟,又一次走錯,再次陷入之前的那種局麵。
就像她現在隻聽了一句話,就無法拒絕簡直一樣。麵對簡直,她隻能被動地點頭,而同樣的問題,換賀之龍介來問時,她丟過去的是一個大大的蟑腦球白眼。
賀之龍介額上頓時升騰起一層黑霧,好在手裏還有一個可以做擋箭牌的。
“幸哲,和嬸嬸打招呼!”
賀之龍介把一直躲在自己身後的小家夥一把拽了出來,推到了簡樸的麵前。
許是這孩子的神情和自己懷著的小簡簡有些神似,簡樸的麵容立刻柔和了,恍然一個觀音上身的神仙姐姐。
“這孩子是你亡兄的?”
簡樸早就聽冷清洋提過了幸哲的事了,隻是這段時間不願意看到賀之龍介,也就把這個總是和賀之龍介同來的孩子忽略了。
“嗯!”
賀之龍介連忙點頭,這個把月來,第一次可以離簡樸這麼近,第一次可以與簡樸心平氣和地多說上一句話。
賀之龍介正躍躍欲試地向前,簡樸冷眼再次投來,賀之龍介剛升起的火立刻被熄滅,縮回去了。
簡直卻意外地沒有興災樂禍,反而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咦,難道是天要變色?
簡樸慢慢地俯下身,把懷裏抱著的孩子湊到幸哲的身前,笑著問:“看,小家夥是不是和你很像?”
簡樸抱著孩子蹲下的姿勢剛好與幸哲的視線平行,幸哲快速地瞄了一眼簡樸懷中小小的人兒。
那個緊閉著眼睛,嘟著小嘴,不時在嘴角吐出一點泡泡的小家夥,就在這一眼裏闖入到他的視線深處,直達腦海。
幸哲第一次主動地伸出手,想去撫摸什麼,小小的指摸到同樣小小的臉頰時,他的心一下子就崩裂開了,就像被撒了氣的氫氣球,一下子竄上雲端,又一下子跌落下來,然後又在那小孩子不滿有人碰到他的嚶嚀中春暖花開,沒來由地就想勾動唇角笑那麼一笑,“弟弟!”
幸哲這兩個字脫口,賀之龍介差一點驚倒,他伸手拍了拍幸哲的肩膀,“臭小子,原來你會說話啊!”
哪怕有那不輕不重的一掌,幸哲的注意力也沒有轉到賀之龍介的身上,還是盯在簡樸懷裏的嬰兒上,又重複了一遍,“弟弟!”
“是啊,你以後就是他的哥哥了,哥哥要保護弟弟啊!”
不知怎麼的,簡樸就想加上這麼一句。
“嗯!”
幸哲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還重重地點頭,“我……我可以……親他一下嗎?”
“可以,親哪裏都可以!”
簡樸嬌寵地看著幸哲,可比對賀之龍介那個小家夥血緣上的父親寬容多了,因為直到現在賀之龍介還沒有碰到小家夥一個手指頭呢。
得到允許,幸哲俯下身,把有些蒼白的唇印在了小家夥簡簡的額頭上,小家夥立刻不滿地蹬動了一下,隨後又在嘴邊吐出一個泡泡,逗得簡樸和幸哲都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簡樸開懷的模樣讓幸哲微愣,在簡樸的頭擺正的角度與他很貼近時,他忍不住地把唇湊了上去,在明吻完人家孩子後偷吻人家的媽。
於是,一旁的三位成年男子齊刷刷地默了……
簡樸卻很開心,還回吻了幸哲一下,“有時間來延海看嬸嬸啊!”在瞄到賀之龍介閃閃爍爍的目光後,又不忘了加一句,“自己來啊,嬸嬸去接你!”
剛剛看到希望的男人又一次被黑暗所吞並。真就這麼恨他嗎?一點機會也不想給嗎?賀之龍介心底泛出的苦笑無聲的漫延,在冷清洋扶著簡樸走得登機通道後,無邊無際的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