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周圍的夜幕突然都成了暖暖的粉紅色,全世界凝滯,隻餘他們兩個的身影,相互貼合。
“我去翻一翻衣櫃,看看還有沒有沒用過的新內衣,你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粘在一起了。”
“衣櫃的第二層抽屜裏有。”
這段時間,簡直一直住在簡樸家裏,一用私物早從酒店搬過來了。別看簡直身體不好,行動不方便,他卻極其幹淨,所用的內衣物都是白色的,且有些奢侈地是至多上身三次,就直接扔掉了。也就是說那些世界頂級品牌,熬熬貴的內衣物在簡直簡少爺身上的停留機會隻有三次,而簡直換內衣物的頻率是一天一次。
Orz……
簡樸在給簡直換衣物之前,把那瓶見了底的吊瓶快速拔下,換上一旁早就準備好的另外一瓶。手法之熟練,簡直不禁讚歎。
“沒什麼,以前時運也……”
好好的氣氛,因為時運這個名字,一下子冷了下去。
最後還是簡直說:“你總是遇人不淑。”緩解一些。
簡直說得沒有錯。確實遇人不淑。時運落難時,他們相遇。和時運昏昏沉沉、玩玩鬧鬧地有小半年,天真地以為這就是愛情,可以相扶到老。時運人一好卻消失得無影無蹤,臨走還沒忘給她留下附送贈品,——受-精-卵一枚。她這遭遇,啟是‘遇人不淑’四個字能形容的。
“我去拿衣服。”
說和做,總是有些區別的。拿來衣服的簡樸,愣了一下。她和簡直還沒有發展到赤誠相見的地步吧。就是和時運,那也是酒後糊塗,被時運霸上了,否則以簡樸隻守不攻的悶騷性子,怎麼會做出包養男人這種離經叛道的事。簡樸動作僵持在那裏,可沒有之前捥簡直褲腿的灑脫勁了。
“等吊瓶打完在換吧。”
簡直似乎也不太願意讓簡樸給他換衣服,這些基本的生活小事,他完全可以自理。今天發燒後,身體是無力了一些,但比這更無力的時候又不是沒有,還用了藥,應該沒問題。簡直的建設性心理很強大,卻也還沒有強大到讓簡樸來觀賞他自己都不怎麼喜歡的身體的。
“好!”
簡樸就著簡直的台階下,把衣物放到簡直的床頭處。她自己也坐到床邊。
“婚紗後天會空運過來,有幾十套吧,你挑一下,看看喜歡哪個,試試合不合體。”
簡直的話跳躍性太大,也是內容太雷人,簡樸張了張嘴,緩了一口氣,才小小聲地問出來,“婚紗?”
還幾十套。簡樸鬱悶了。就算自己不改變主意,真要和簡直結婚,等到他們原定的日子,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有四個多月了,還能套進去哪件婚紗,簡直所說的合不合體更是浮雲。
在這一點上,她和李蘋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你還是不願意?”簡直的聲音一下子調高,躺著的身體掙紮著還要起來。
簡樸連忙安撫下他,把退掉的被子給他重新蓋好。
“兩個月後,我還能穿得進去婚紗嗎?”
簡樸說完,簡直一愣。他果然不是女人,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隻要不是悔婚就不難應對。簡直這個價值千金的大腦,是什麼問題也難不住他的。隻要他想,他一定能得到。簡樸和他接觸的時候還短,等長了,他會讓簡樸知道什麼叫翻手為雲複手為雨的。
就比如現在……
“那好,改古式禮服,你喜歡漢服還是唐服,鳳冠霞配還是珠釵金簪?”
於是,簡樸又一次華麗麗被簡直非凡的創造力和應變力擊得潰不成軍了。
“一定要……辦嗎?我們公正一下不就可以了嗎?你們在國外的人不是不喜歡這些繁瑣的……”
即使非要成婚,也用不著弄得那麼富麗堂皇吧。
“我不管你是不是心甘情願嫁給我的,但我是心甘情願娶你的,我簡直的婚禮怎麼能那麼隨意,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新娘。”
在婚禮上麵,簡直不會妥協。瞳仁深處的藍色已經雄雄燃燒成火焰。
“換衣服前,我要不要給你擦一擦。”
汗粘在身上,是很不舒服的。
“你下得去手就擦吧,我不介意。”
難得簡直幽默了一把,還這麼的冷。簡樸隻覺得後背上也竄出一層汗珠來。
下得去手?這很關鍵。簡樸平生接觸異性的身體,隻有三個,——大學時白衣白褲現在已成了人夫的大學學長、比陳世美還王八蛋的時運以及青梅竹馬兄妹相稱的冷清洋,而簡直有幸將是繼這三個人之後的第四個。
剛剛說換衣服時,簡直還是堅持等打完吊瓶的,那樣子很明顯他要自己來的,怎麼提到更近一層的直接接觸,他反倒一副很無辜又很無所謂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