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
“不敢，你就這樣回答我？”
“對不起，爹，我的心情不好，如果爹看出孩兒身上有何不檢點，那孩兒改就是了。”
“什麼叫如果？你又哪一天心情好過？”
爹又壓下火氣：“我問你，小鳳，是怎麼回去的？”
“讓我給氣回去的，但我沒有逼她。”
“你總算還能承認一點。”
爹又緩和了些：“好兒，夫妻間應和睦相處，不要動不動就來點倔脾氣，你和氣一點，她就會遷就一點，不要爭個誰是誰非。聽我的話，讓人去把她接回來，否則，爹不給你留這點情麵。”
世好應允了一聲：“嗯。”
爹又說：“你妹妹倒是給你留著情麵呢！她在我麵前隻能大概說那麼一點點，我問多了，她也不會詳詳盡盡告訴我。好兒，你妹妹這麼做，那也是為著你好，你不可以怪她。你是一個大男人了，有些話，爹未必會去刨根問底，非得逼著你說出來不可，那是因為爹給你留著自尊。作為一個有著如此家境的男人，行為舉止，各個方麵那是要很好地去自我約束。你不是三歲孩童，道理你懂，不要以為爹替你創了大家業，你就可以無憂無慮了。京城玩少，那可不是你的榜樣！”
“爹，我明白。”
“明白理兒，未必就會明明白白的去做，這是一個人最難把持的地方。爹也是過來人，爹也曾年輕過，兒女情長、風花雪月方麵，爹若不好好把持，自己當自重，能會有今天這個家業，能有這麼一個和睦穩定的家嗎？”
世好不再吭聲。
爹再言，甚是有點苦口婆心：“希望你真的能明白，不要口是心非，從今往後，爹會好好留意你一舉一動的，不要讓爹感到失望。這幾天，爹那邊忙得很，沒點空閑來過問飯莊的帳目，你好好整理整理，不要有所隱瞞，回去吧。”
“是，爹。”
從前堂上退了出來，世好心情沮喪地往自己的房間而去。
“瑤兒，你過來，爹還有話要對你說。”
世好走後，爹又將世瑤給叫住了。
世瑤忙問：“什麼事，爹？”
未曾開口，爹先將她上下打量了個遍，這才笑吟吟地說：“我的女兒，長得那是越來越漂亮了！”
“爹！”世瑤的臉上泛起了一片羞澀。
“害什麼羞，你也不小了嘛。”爹說：“古語有道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爹可得好好替你…”
“我不要！”世瑤嬌羞地丟下這句話，轉身便飛跑出去。
爹衝著她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
“少爺，是不是莊主全知道了？”
“這臭丫頭也太過分了，竟扳來老爺子管起我的事來！我真是搞不清楚，她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難道？在府裏，她偷聽了我們的談話？所以就一路跟蹤，我還沒到環城湖那，她就已經到了？”
“少爺，那，大小姐她有沒有當著蘭芝小姐的麵，把我們的計劃給揭穿？”
“那倒沒有！算她還能給我留點情麵。”
“阿良還是不放心，那蘭芝小姐有沒有起疑？”
“感激我還來不及呢！”
說到這，世好竟又得意起來：“說著又說到劉蘭榮那臭小子身上了。這小子，也真有點歪腦筋，他的安排實在是確到好處。隻可惜，讓臭丫頭給攪和了，要不然？”
他留連不已：“要不然，我心中想對蘭芝姑娘所說的話，一吐為快了。那柔和的燈光，溫馨的氣氛，一片寧靜和勾人情懷的月色中，小船、浪聲、一切的一切，簡直是如詩如畫，太有情調了，整個兒的心都快激蕩起來。那一刻，我才覺得活著是多麼的快樂，多麼的愜意！一刻一刻，不是如白銀，是如黃金，黃金也難以求得的那一刻。阿良，你不知道，你家的主人隻有在那一刻才會覺得，真的，那一刻比什麼都好，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阿良附和地笑了笑。
世好仍沉浸在美好的回味中：“那一刻，我和她貼的竟是那麼近，近的我都可以數出她的心跳。又是這樣的一個季節，她穿得那麼單薄，玲瓏之體，冰清玉潔，我都快為她而瘋狂了。女人，一旦擁有了美麗，就足以征服男人了。偏偏在那樣的氛圍中，她竟流淚了。原來，她流淚的樣子卻更加美麗！是男人，那一刻所有的尊嚴都沒了，沒了。我知道，我已深深愛上了她，好想完完全全zhan有她…”
“少爺，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阿良的一句提問，又將世好從如詩如畫中給拉了回來。
“唉！”世好歎了聲，說：“劉蘭榮那臭小子，我已經放他走了，這根線暫時也斷了。臭丫頭，又成了我的影子，爹那邊又給盯上了，那就隻好先忍耐忍耐，等待機會吧。我想，就算我這邊沒有動靜，老巫婆那邊要不了多久就會起風波的。隻但願，那老巫婆身體能健健康康、太太平平就好了。”
阿良感到困惑：“少爺，這是為什麼？”
世好微微笑了下，後仍十分含蓄地說：“我一點你就明白了。那老巫婆的眼中所願看到的，會是你我眼中所願意看到的世界嗎？”
阿良漸而明白：“是…莊主眼中的那一種？”
世好點了點頭：“正是！”
“哦，我明白了。”阿良更有所悟：“那老巫婆眼中所願看到的，自然不會是蘭芝小姐眼中的一片世界，兩種不同的景色長久交織在一起，就會有磨擦和碰撞，直至不相融，得互為清靜。到那時，也就會大起風波，以至於小魚兒？所以，當然希望老巫婆備足精神，健健康康，太太又平平。”
世好頗具期待著：“我正盼著魚兒能早點遊到我身邊呢。”
這回，阿良卻又將主人從一片期待中給拉了回來：“少爺，那眼前要做的事，該？”
主人認真地說：“我爹要查帳了，那就，補窟堵漏吧。”
又抱以一聲怨歎：“唉！這天氣…”
天氣，正熱。
好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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