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多年,裴詩言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厚顏無恥的人。
如果說高裕修帶季欣雅完全是出於好心,那她還不如去相信這份文件裏的雜誌報紙都是假的。
一想到這份文件,她臉上的無所謂險些控製不住,全盤崩潰。
說沒感覺是假的,她在米國待過,上麵的時間和版麵證明都做不了假,既然是真的,那就證明畫展上季欣雅說的話有八成真。
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在高裕修麵前露怯。
裴詩言攥緊了文件,麵無表情的重申。
“既然你到這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請你離開。”
高裕修有些詫異:“你難道就不……”
“請你離開!”
她拔高了聲音,打斷高裕修的話,仿佛像是機器人在遵從指命一樣,逼他離開。
高裕修沒來得及開口,身旁突然多了一小股力道,將他往旁邊推了推。
他一愣,再低頭看過去,正看到季欣雅頂著故意精致的妝容,拔高嗓音開口。
“裴詩言,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高裕修聽到了第一句話,腦子裏亂成一團,他不是早就警告過這個女人,讓她等著嗎,怎麼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來鬧事!
可在裴詩言麵前,自己又不能表現出任何負麵影響,隻能勉強維持笑容,想辦法讓季欣雅離開。
可是,來不及了。
裴詩言已經轉頭看向季欣雅,上下打量了一回,這才慢悠悠的開口:“季小姐,這是我家門口,我沒邀請你來,請你離開。”
語氣太過公式化,就像是在背書一樣。
季欣雅偏偏看不慣這個態度,不管不顧的要將裴詩言從雲端拉下來,開口嘲諷:“你這個女人,真是熱麵冷心,偽善到了極點。”
“你明明在意紀雲卿和我的緋聞還有過去,現在裝什麼呢?你表麵裝著客氣,沒準心裏早就詛咒我們兩個去死了!”
一句比一句惡毒,看似把自己放在弱勢,實則是在譴責裴詩言。
高裕修正想動手讓她閉嘴,但餘光瞥見裴詩言的臉色,又打消了念頭。
讓季欣雅去刺激一下裴詩言也好,到時候自己再出手幫助……
高裕修在心裏迅速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沒注意到前麵兩個女人的進展如何。
一陣清脆的響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啪——”
高裕修一愣,下意識偏頭看過去,正看到裴詩言抬起落下的白皙手腕。
緊接著,熟悉的清越女音在耳邊響起,不卑不亢。
“季小姐,我再說一遍,請你自重,我的孩子不容你誹謗,如果再讓我聽到一句,那我們法庭見吧。”
高裕修回過神,隱約猜到了。
估計是季欣雅氣急敗壞,想看裴詩言失控,所以失言牽扯汙蔑她腹中的孩子不是紀雲卿的。
季欣雅可真是個豬腦子!
高裕修心裏暗罵一聲,正想上去主動向裴詩言解釋,卻被季欣雅抓住了手腕。
她被剛才那一巴掌借力一個趔趄撞到牆上,這會兒正坐在地上,臉色蒼白,費力開口:“我的肚子好疼,我身體不對勁,怎麼辦?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病,我不舒服,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