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詩言回到房間後簡單洗浴了一遍,換了睡衣坐在床上,正看著書,也沒關注外麵的腳步聲,直到房門被推開了,才後知後覺發現紀雲卿了。

她愣了三秒,沒想到該用什麼表情麵對現在的紀雲卿,好一會兒,才繃緊了臉看過去,這一看過去,又知道自己白費勁了。

紀雲卿身上酒氣很重,目光也茫然無措,她和一個醉酒的人能計較什麼?

裴詩言沮喪的放棄了,抬頭看他,好心提醒:“你走錯房間了。”

醉酒的人哪兒能聽懂他說的話,紀雲卿歪著頭看了她一會,以為是喊自己過去,二話不說撲過去,扣著她的手腕,整個人倒在她身上,腦袋紮在她脖頸處。

裴詩言沒反應過來,隻怕他壓著孩子了,條件反射的推,聲音聽起來有些急了:“你太重了,別壓著我,孩子不禁壓!你起開!”

身上的人沒動彈,隻是慢悠悠的側了個身子,換了角度。

這回倒是沒壓著孩子了,就壓住她了。

裴詩言憋著氣,又推了兩下,沒推動。

她鼻尖環繞著酒氣,極具衝擊力,但聞過一段時間適應後,也就一般。

裴詩言懶得再掙紮,權當認命,正在思索怎麼想辦法讓身上的人去洗個澡的時候,抬頭豁然對上一雙清明的神色眼瞳。

她明白了!

“紀雲卿!”她氣的不行,“你這個騙子!無賴!你給我起來!你出去!”

紀雲卿將人圈在懷裏,動作輕柔,聲音沙啞:“打我就慢慢打,別把自己碰著了。”

裴詩言揚起在空中的手一時間又僵硬著,下不去,最後隻能狠狠推了推人,惱羞成怒:“你起來!沒喝醉就回去!”

男人沒說話,隻是稍稍低頭,重複之前的動作,將頭埋在她頸窩處,嘶啞著嗓音,緩緩道。

“我隻能喝醉酒才能在你身邊嗎?”

裴詩言心髒一跳,心底有種微妙的感覺一股腦湧起,像是什麼東西突破控製了,怎麼都克製不住。

沒等她緩過來,身上的男人語調變了,似乎還有點委屈,蹭著脖頸抱怨道:“我最近很累,我特別想你,但你不想見我,我又不敢貿然到你跟前來,怕碰不到你還氣著你。詩言,我知道錯了。”

“那件事是我的錯,我知道已經發生了,道歉沒用,我會給你補償的,你給我個機會。我想你很久了,我每天都準備給你的食物,也許你哪天過來看我了,那我也有留下你的準備。”

那天賀榮說的對,東西早就準備了,每天都在更換,就是為了她你做準備。

“我是看重孩子,但我也看重你,你之前就想要孩子,我怕我說不看重你要多想,所以才這麼說,沒想到你會誤會成我不想要你,我不是這個意思。”

男人嘶啞的嗓音帶著罕見的委屈,徘徊在裴詩言耳邊。

她心裏軟的一塌糊塗。

當時的氣惱其實多半都過去了,支撐到現在的是情緒,被紀雲卿這麼一示弱一哄,心裏建築起來的高牆早已經崩塌的差不多了。

但要親口說出我原諒你這幾個字,也有點難度。

裴詩言張張口,又閉上了,總覺得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