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眨眼,景色變換,一片粉白花瓣從眼前飄過。
我沒轉頭,魍魎走到我身邊蹲下。
“吾主,您不開心嗎?”我瞪了他一眼,可他依舊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吾可是一下就幫您收集到了兩個願望!現在,您和馮古追平了。”
我愣了愣,我都忘了,馮古手裏也有願瓴,而且,他已經搶在我前麵收集了三個願靈。
“這麼說……那兩個孩子真是你動的手腳?”
“對,那個女孩的魂魄是吾放回去的。”魍魎想了想,認真道,“不過,您不要誤會。隻有一個孩子而已。”
魍魎見我不解,繼續解釋:“這事吾也驚奇,那女子一個魂魄,竟能產生兩個願靈。喏,這可是她自己說的。”
魍魎抬手,掌心飄出一片花瓣,遇風即燃,灰燼飄落,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傳出來:“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如果可以,我也想和心愛的人度過漫長的餘生啊……”
一魂雙願。一者,求無病無痛;二者,求不與所愛別離。
我拿著願瓴,其中三個願靈散發的光芒並沒有溫度,我卻覺得手心灼燙。
魍魎在一旁提醒:“吾主,已經收進去的願靈,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哦。”
“你有什麼願望嗎?”
“吾?”魍魎看著我,笑了笑,“吾的願望太大了,一個願瓴裝不下。”
“是嘛。”我倒真想,把你裝進這願瓴裏去。
我收起願瓴,問:“這次把我找來,又想說什麼?”
魍魎歪歪腦袋,笑道:“吾幫您收到兩個願靈呀,不應該誇誇吾嗎?”
我看著他,一臉希冀的樣子很孩子氣,卻也讓人毛骨悚然。
魍魎耷拉了眉頭,看起來很是委屈,卻依舊笑著:“啊,吾都忘了,您從來不會誇吾的。”
從來……是什麼意思?
我腦中忽地閃過一個畫麵,是一個孩子模樣的人跪坐在地上,凹陷的眼眶下仿佛空無一物。他在哭,流下的眼淚和著血,還沒滴落便化為花瓣。
他說:“我沒錯啊……為什麼對我這麼狠心……”
那是誰?是魍魎嗎?他又在和誰說話?
魍魎沒發現我的異樣,很快恢複了神色,道:“您見到了奈何,想必有話要問吾,吾便讓您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見了奈何?”
魍魎撚了一撮頭發,在指尖把玩:“吾主想必還未記起。這三界之間,除了您,隻有吾能號召百鬼。讓他們彙報您的下落,這並不難。”
“你到底是什麼人?”這句話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我的記憶深處必然有魍魎的身影,他的底細除了他自己,恐怕隻有我最清楚。
用佐岸的話說,等我記起來了,就全都知道了。可是……
“你似乎很熟悉奈何。”
魍魎點頭:“當然,吾每天都能看到他們。”
“可據我所知,奈何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魍魎的手停頓片刻,將那撮頭發向後一甩,唇角再次勾起一個笑容:“這不正是您所期望的麼?”
“什麼?”
“是您將我囚禁在這,是您隱瞞了我的存在。”魍魎“看”向我,笑,“您全都忘了,真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