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後來,我終是回了皇宮。三皇子,不,應是當今聖上為我補上了昏禮,很是盛大。站在高台上俯瞰大地,磅礴的氣勢都讓我感到了無尚的榮耀,這就是屬於帝後的風采麼?

我回過頭,衝他微笑,我看到他也在對我微笑,依舊是那般柔情。他輕輕地對我說:“韻兒,三年前失了你的昏禮,今次為你補上,你不許再逃走。”這話他說的那般輕柔,恍惚間我以為自己回到了三年前,仿似我還是那個坐在喜房內靜待郎君來的女子。然而隻一瞬,他的臉便換做了莫少卿的樣子,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安靜地看著我,隻是看著我。所以,我呆住了,隻是無神的看著眼前的人,並未置一詞。

“韻兒?韻兒?”席晏喚著我,很小心,也很疑惑。

“嗯?怎麼了?”驚慌地掩下自己的失神,我依舊微笑著。

“哦,沒什麼。”他靜了一會兒,又啟了唇,“怎生驀地就沉默了?”

“我隻是在想,三年。三年沒見,你成熟了好多。”望著他毫無情感的眼睛我又補了一句,“也威嚴了好多。”

“可我還是你的晏哥哥。”看得出來,這句話他說的分外真誠。他不想失去我,我知道。

“嗯。”我輕輕點了點頭,“我是你的乖韻兒。”

說完我便又轉過頭,不再看他。我感到他看了我許久,之後便也收了目光。

伴著震天的鑼鼓和鼎沸的人聲,我回到了寢殿,它是那般的富麗堂皇,卻又是那樣的空洞無力,一如我,那般華麗的外表下卻是已然被蛀空的內心。坐在鳳榻上等待席晏歸來的時候,又一次,我又一次想起了莫少卿:初見時月光下的他;平日裏為生活操勞的他;生辰時溫柔微笑的他;最後一日冷靜淡漠的他……

想著想著,眼前他的臉竟清晰起來,細碎的劉海中微微帶著些許汗珠,口中喘著粗氣,目光卻是定定地抓住了我,那般認真,又那般堅定。我不由得伸出手撫摸他剛毅的臉廓,卻在觸及他皮膚的一刹那被一隻手牢牢的抓住,很熟悉,很溫暖的感覺。我慌亂地望向手的主人,他,難道不是我的臆想麼?

“韻兒。”他略帶沙啞的聲音劃過我的耳際,帶有絲絲急促,依舊是喘息不斷的聲音。

“阿莫?”我的聲音中充滿著驚喜,也充滿著不確定,我怕這是夢。

“是我。”他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個笑容,讓我已然被冰封的心一點點融化。

“你,怎麼來了?”我的聲音顫抖著,也很小聲,生怕一個不經心吵醒了這夢。

“我來帶你走。”一字一字,輕輕敲在我的心上,將我最後的一絲希冀慢慢地擴大,擴大,擴大到與天同邊,與地同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