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狗尾巴花
平時成績是大學裏非常重要的一項,如果是零分的話,那麼就意味著這一學期的這一門會果斷地掛科。
掛科是很麻煩的一件事,但凡是一個稍微有一點點上進心的學生,一般都對這種事情深惡痛絕。就連盧彬勇這個還未考試就已掛三科的猛人都暗自發誓,要用其他科目將掛掉的三科給補回來。
意見歸意見,作業還是要認認真真乖乖地寫。隻不過這個老巫婆的評教分數估計該悲劇了。
“擦她妹的文獻綜述,我們才大一都搞這個,老巫婆有病是吧?”一離開教室,一個個都開始肆無忌憚地狂罵老巫婆了,沒辦法,誰讓這個家夥偏偏在國慶期間布置作業呢,還布置那麼多。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國慶假期就要到了。
在我們J院這屬於秋假,這也是我們寒假和暑假的時間都非常短的原因了,我們每年都有春夏秋冬四個假期,春假也就是五一和秋假都是9天,隻不過如果前後都翹幾天課的話,那就是半個月的長假期了。
這一段時間,學校裏也滿是準備東西或者提著行李箱要回家的人。盡管是在東北,不過盧彬勇也早已買好機票回家了。
我沒有回,太遠了,而且機票也貴。
每當看到那些要回家的學生,心裏就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衝動,仿佛是什麼弦子碰觸了心中最柔軟的細節,然後發出叮叮咚咚的輕微交響樂。
楊若琳楊思怡姐妹兩人也沒有回去,估摸著想法和我差不多。像許瑤季澤龍這類本地人其實回不回都是一個樣子的。不過季澤龍還是回了,他爸要他去香港接受什麼不知道具體叫什麼名字的培訓,而許瑤則是留在學校陪我。
放假前的那幾天,課不是很多,每天也就是那幾節課,老師們也知道學生們這種時候能聽得進去的很少,所以也都講些不重要的內容或者幹脆給我們放電影看。因此,我經常一個人嘴裏叼著跟狗尾巴草蹲在草坪前的台階上,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車輛,心裏想著事情。
而這種時候,許瑤往往會在我旁邊,小鳥依人地靠著我,然後安靜地陪在我的身邊,望著我,怔怔的出神。
過了很久,我喃喃道:“沒想到我的女朋友竟然是溫炎璧和聶健騰兩個人的妹妹,你怎麼沒告訴我呢?”
許瑤盯著我:“這個我覺得不是什麼大事,所以也沒跟你講,你不高興嗎?”
“沒不高興。”我回答道,狗尾巴花的根部很甜,“隻是有些意外。”
許瑤沒有再說話,整個身體靠地我很緊,仿佛要融入我的身體一般。我知道,這是她的習慣性沉默,這一點和我很像,每當我沒什麼話回答或者不想回答或者覺得沒有意義的時候都會選擇沉默。
這不是生氣也不是冷淡,是那種無法解釋太多的溫柔的沒有聲音的回答。
“飛豪,我把自己交給你,你會照顧我一輩子嗎?”許瑤靠著我溫柔地問道。
我想也沒想,答道:“會。”
隻不過緊接著,我突然在她的話中得到了一個讓我渾身冒汗的信息,但是我不能點破,這種時候的許瑤,那個仿佛能融化任何渾濁物體的純淨的眼眸是神聖不可侵犯,是不可褻瀆的。
“那就好。”她輕輕地回答道。
我問:“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世界變得很快,人也變得很快,至於人心,變得就跟快了,我不知道有哪一天會發生什麼事情或者你自己也變了,我更怕哪一天你受了打擊而整個心境發生變化……我害怕。”
我摟緊了她,然後輕撫著她柔順飄逸的長發:“沒事,不會的。”
我從嘴上拿出了那根狗尾巴草,放到她的眼前:“這種狗尾巴草,莊稼地裏長得最多。初生時是小小的細細的一到兩片的嫩葉,遠望去幾乎不見。然而隻需要一場微雨,便足以讓它蓬勃成燎原之勢。雖然根須淺淺地幾乎隻是浮在土上,然而若是拔得不徹底或是拔完了仍然扔在地裏,那麼依舊是不能置它於死地的,隻需要一夜的露水,便足以讓它生出新芽或者複活,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許瑤搖了搖頭:“不知道,是說你很堅強嗎?”
我揉了揉她的頭發:“也可以這麼說,而且用在我對你的感情上,也同樣適用。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命硬,別看麻煩不少,但是真正能對我有威脅的卻是不多……”說著說著,我自己都信以為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