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野背上,傷痕突然淡了!
那一片原本起了好大水泡,通紅一片,上了藥後水泡潰爛收縮,泛起白色泡沫,但是肌膚通紅損傷仍在,如今抹去藥物再看那傷痕,潰爛的水泡已經不見,隻剩下一點淡白色的疤痕,肌膚的紅腫,也已經褪去。
那傷,竟然已半愈!
可她剛才親手替他上藥,看得清清楚楚,怎麼可能一轉眼間便恢複成這樣?
孟扶搖十分了解燒燙傷愈合所需要的時間,當初宗越被驚神箭炸傷也是她親手護理的,宗越那時背上有隔離肌膚,水泡也要到十幾天後才會平複成這個樣子,戰北野便是打不死的小強,也不可能神勇到這個程度,這完全是違背人體自愈規律的。
難道他們在鼎落的瞬間,已經昏迷了十幾天?
絕無可能。
孟扶搖清楚自己的身體,雖然疲憊,但是沒到油盡燈枯的地步,以她和戰北野的實力,怎麼可能震一下就暈十幾天?那餓也餓死了。
她對著戰北野的背震驚不語,戰北野不知道她在看什麼,他隻要和孟扶搖在一起便心情甚好,至於落到什麼地方倒一點也不在乎,忍不住便要開玩笑:“喂,迷戀上朕的身體了?不妨借你用用。”
孟扶搖沒好氣的揍他一拳,將傷藥收起,恨恨坐到一邊,戰北野哎喲一聲叫道:“我有傷!你這粗手笨腳的女人!”
話說完他自己也覺得不對了,後背的傷明明一直在痛著,現在被孟扶搖一拳捶下來,竟然隻有微痛,這是怎麼回事?
他轉頭看孟扶搖,眼神凝重。
“我想……”孟扶搖看了看自己指甲,她指甲一向長得快,剛入境的時候她剪過,以方便打架,現在指甲已經長長了許多,“就在剛才我揍你一拳那一瞬間,時間走過了多久呢?”
戰北野聽懂了她的意思,目光顫了顫,半晌道:“或者可以這麼說,我們的壽命還能支撐多久?”
孟扶搖默然抱膝,看著對岸的油菜花田不語,天域,天域,天上一日,人間千年。
他們為心之天堂所沉迷,流連在這裏的分分秒秒,外麵都可能過了一天,一旬,一月,或是一年,而在這段時間內,會發生怎樣天翻地覆的變化?
更糟的是,時間加快了,身體的新陳代謝變化衰老似乎也跟著加快,換句話說,這令人神往沉醉的心之天堂,根本什麼殺手都不必用,隻要等著他們死亡就成。
等他們,老死。
一夢,南柯。
“不能坐以待斃。”孟扶搖拉著戰北野起身,“我們要想辦法破陣。”
她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元寶大人,元寶大人卻茫然的回看她——以往的天域,隻有幻心之術,引誘人撲向心魔所在,世人最執念的便是心魔,過得去千山萬水,過不去自己的心,這一關是沒什麼具體破法的,靠的完全是自己的意誌。
原以為孟扶搖是有這個意誌的,不用擔心這最後一關,然而不想天域又改動了,似乎被殿主以神術召喚,疊加了時間,又或者以時空挪移之術,引入仙域,總之,這回它也沒經驗了。
孟扶搖拍拍它,慶幸的說一聲:“可憐的耗子,幸虧你壽命與人等同,不然現在也許我看見的就是你老死的屍體了。”
元寶大人想象了一下自己老死的屍體,毛骨悚然……
“啊,這鼎還在。”孟扶搖走了一圈,突然看見籬笆後那雲浮之鼎歪歪斜斜的倒在泥土裏,驚訝的道,“把籬笆都砸壞了……”
“是啊,把明泉宮後院的花架都砸壞了……”戰北野十分可惜的附和。
孟扶搖抽了抽嘴角,不想再繼續這詭異的對話,上前走了幾步,突然眼前一花。
恍惚間覺得眼前浮光掠影,飄過無數浮遊閃亮的蒼青色符咒般的字跡。
孟扶搖怔了一怔,再看一看,鼎還是原來的鼎,四周沒什麼異常,她問戰北野:“剛才有看見什麼東西沒有?”
“沒有。”
孟扶搖眼前又晃了晃,飄過那些符咒,她將那些符咒都看了一遍,記了下來,也許以後有用呢。
“鼎砸出了一個洞?”戰北野突然上前,將那鼎挪開,“你看。”
巨鼎之後,果然有一個洞口,奇怪的是,洞口居然是向上的。
“不會是到仙境去的路吧。”孟扶搖勉強開句玩笑,“你看,我們眼中的情景雖然都不一樣,但是鼎後的洞居然看的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