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悲苦啊,可又不願意放聲大哭,甚至刻意地控製住自己不表現出來,可越是這樣,她越覺得無助和無望。也許,隻有陪伴著這個孩子長大,看著他成為一個男子漢,才是這個人生唯一的希望吧?
清淚,不小心滴落在李寧宇的臉上。他醒了,看到的是一個黯然哭泣的秦燕柔。
“姐,怎麼哭了?”李寧宇明知故問道,邊說邊坐了起來,很自然地攏住了秦燕柔的肩膀,把哭泣中的女人的臉龐靠在自己的單薄的胸膛上。“不哭了,姐,寧宇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我要讓你過上最好的生活!一定!”
女人,感動的一塌糊塗,而內心的愧疚越發地強烈,止不住地就靠在小男孩的胸膛上大哭出聲……
李寧宇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把她又摟緊了一些,卻因此觸動了胸口上的傷。
“呃”的一聲痛哼把秦燕柔拉回到現實中,她正要出聲詢問,卻聽到了河穀的輕風帶來的聲響。
“有人,有人來了。寧宇,會不會是官軍?”秦燕柔從李寧宇的懷裏坐了起來,隨即又站了起來看向風來的北方。
“姐,你躲起來,我去看看。”李寧宇邊說邊四下打量了一下地形,很快就確定了可以藏身的位置。他迅速地解下戰馬的韁繩,把兩匹戰馬的韁繩頭子拽在手裏,騰出一隻手拉了拉還在向北方看的秦燕柔的手,隨即就握緊了,拉著她和兩匹走向一個小山坳。
秦燕柔這個時候沒有了主意,也許,在李寧宇拿不出主意來的時候她還能堅強一些、主動一些。可現在,顯然沒有必要了。
“姐姐,你就躲在這裏,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也不要出來,記住,我不喊你你不要出來!”李寧宇再次叮囑了一番後小跑著回頭河邊,從野狼身上拔下了戰刀,緊緊握在手裏,走向山穀的小道。
他無法預知前麵逐漸接近的有些嘈雜聲音究竟是邊軍還是其他人,是軍隊還是普通百姓。但是,對兩個殺了邊軍的人來說,碰見其他人,90%的幾率就將注定一個悲慘的結局。他不想把秦燕柔暴露出來,他要她好好地活著。可是他必須為了10%的希望去看一看究竟。常識告訴他,官兵不願意走難走的小路,因此,在這裏碰上普通百姓的可能性比較大,也可能會碰上起義軍。不過,這個希望就太渺茫了。張獻忠的隊伍還在北邊幾百裏以外吧?
不管怎麼說,該男子漢站出來的時候就應該有個男子漢的樣子!
因此,李寧宇把自己想象成為一個橫刀劫道的大盜,這樣,可以讓他並不是十分勇敢的心堅強起來。
原來,劫道也可以是這種玩法?不是,人家並不想真正的劫道,而是被逼無奈而已。俗話說: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一個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大好青年,第一天得了個小屁孩的身體,第二天就殺了兩個邊軍老爺,這著三天一大早上的,就開始橫在山穀小路的中間,幹啥?求生存罷了!
可遠處的秦燕柔不會這麼想、這麼看!
被人保護,被人體貼地、周到地保護起來的感覺是蝕骨銘心的,尤其是在這種危險而無奈的境地中。此時,她的心奇怪地暫時擺脫了喪夫之痛、shi身之辱,甜蜜而揪心的感覺主宰了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