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定河穀在前麵折了個彎,主流折向西邊,一條已經幹涸了的支流河床在北邊。因此,處在李寧宇這個位置上還暫時看不到什麼情況,隻是聽到很多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
他的腦子在快速地轉動著,畢竟這個十歲的小孩子有一個具有26歲現代人思維的大腦,而善於分析,則是一名廣告經理應該具備的基本素質。不是軍隊,軍隊行進的時候肯定不允許這樣大聲吵嚷,無論換到哪個朝代,都應該是這樣。那麼就是老百姓嘍?也不象,聽動靜人很多,象這麼一個年代的這麼一個地方,哪裏有會這麼多老百姓吃飽了撐著了聚攏到一起走荒蕪的河穀小道?不是老百姓!那,那會是……義軍!隻有這種由老百姓組織起來的所謂軍隊才會這樣,而且是剛剛組織起來的,還沒有打過什麼仗的義軍!
不能不佩服他的分析能力,而他本身也為自己得出的結論而驕傲,自己把自己佩服得一塌糊塗。
他當然知道身後有一雙眼睛在擔心地看著他,好啊!男子漢小丈夫的氣勢一定要做足,否則又怎麼會在秦姐姐,不,燕柔妹妹,也不,就燕柔吧?怎麼能在她心裏樹立一個頂天立地的形象呢?
因此,已經幾乎確定前麵來人沒有威脅的情況下,這個小家夥筆直地站在小路中間,凝神肅立,一手橫刀。沒多久,那橫刀的手就軟了,不得已,換個手,反正這不影響英雄好漢的形象。
媽的,這戲也演得太容易出效果一點了吧?從來沒有演過戲的家夥隻用做出一個背影來,就把一個美女的心緊緊地栓在了他身上。(靠!改天也去大馬路上背對某美女擺這樣一個撲死?死去吧,大小汽車等著你墊輪胎呢!)
李寧宇得意非凡地看著前麵出現的人們,果然不出所料,這是一群穿著老百姓衣服卻拿著刀槍的義軍。
打頭的幾個同時也看到了前麵路中央站了一個小男孩,手裏還拿著一把不錯的戰刀,那氣勢不就象攔路剪徑的強人嗎?不會吧?這麼小就出來當土匪?莫非,左右有埋伏?!
打頭的一名棕衣大漢舉起了右手,他身後的隊伍在吵鬧聲中停了下來,能看到前麵情況的人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接著,幾個人離開了小路,向河穀左邊的山上爬去,他們顯然是受命去搞偵察的。接著,那名棕衣大漢提了一把鍘刀向李寧宇走了過來。
李寧宇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裏暗笑著這起義軍也太鬆散、太稀鬆了吧?要真有埋伏,你們都走到這個份上了,還不是伏兵四起殺個血流成河啊?唉,靠這樣的起義軍討生活,真他娘的懸乎!可是,人家都走來了,該說點什麼話來歡迎起義軍、搞清楚對方的身份呢?
急切間還真想不出來,倒是剛才準備劫道的心理左右著大腦,想起了《水滸》裏李鬼兄弟的一句台詞,脫口而出:“呔!來人聽著,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處過,留下買路財!”
幼稚的童聲帶出這番話,著實把人唬了一唬。那棕衣大漢又抬頭看了看山頭上,山上的兄弟跟他打了個平安的手勢。他這才稍微放心,又走了幾步才停了下來,道:“小、兄弟,莫非開玩笑麼?我們是黃虎八大王手下,打這路過去米脂,兄弟,讓讓道,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