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天歌坐在梳妝台前,仔細的畫著眼影,可是無論怎麼遮掩,因為失眠而導致的黑眼圈依然很明顯。明明是休假,可她這個病假休得也太折磨人了,早知道會發生這麼多事,那天就不該一時衝動去找張雨澤。她對著鏡子歎口氣,新的一天又來臨了,無論如何,該麵對的早晚要麵對,加油,她又給了自己鼓勵的一笑。
手機鈴聲突然打破了清晨的靜謐,這麼早會是誰?她伸手撈過一邊的手機,屏幕上竟然是一串陌生的號碼,她猶疑了一會兒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在聽到丁助理那言簡意賅的通知後,她來不及多想,拿出行李箱開始收拾。
以往臨時被派遣出差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過,隻是,這次竟然勞駕了張雨澤的金牌助理親自來接她,真不是什麼好兆頭。她麻利的拉起行李箱,正準備出門,這才發現腳上的拖鞋還沒換,她匆匆拉開鞋櫃,一雙紫色緞麵軟底鞋趾高氣昂的占據了最佳位置,她這才記起自己的鞋早被丟在了停車場。
這幾天一直穿著拖鞋,竟然忘了買新的。她懊惱的把這紮眼的顏色塞進最裏麵,將一雙細高跟從裏麵拎了出來,剛往腳上一套,那隻不爭氣的腳,也不知是因為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沒有好利索,竟然戰戰兢兢的有些站不穩。她慌忙扶住牆壁,心想難不成這一輩子還能落下個高跟鞋恐懼症?
她又將鞋櫃搜索了一遍,目光最終在那個白色的盒子上定住了。穿?還是不穿?這是個問題!雖然她想了一個晚上,也沒想明白張雨澤為什麼要送鞋給她,但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她現在因為糾結於這個問題,而耽誤了這次重要會議,那麼公司裏等著給她送小鞋的人一定會擠破張雨澤的辦公室,到時候她的日子就真的慘了。
算了,權當是緩兵之計,等到了目的地第一時間去買雙鞋子,反正他又看不到。她打開鞋盒,小心翼翼的拿出水晶鞋,將腳伸了進去,哎,這麼奪目的光彩,想不引人注意都難啊!她猶豫了一秒,最終還是邁步向樓下走去。
張雨澤的奔馳像算好時間般,剛巧在她走出單元門的時候穩穩地停住,她握箱杆的手一緊,腳步也隨之停住了,見從駕駛位出來的人是丁助理,她這才鬆了口氣,微笑著跟他打了招呼。
看著丁助理一絲不苟的將行李放好,又發動車子,她這才將醞釀了好久的話問了出口,“丁助理,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機場!”項天歌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繼續問:“然後呢?”
“然後的事就不歸我管了。”語調還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項天歌雖然很受挫,但仍不甘心的問,“那您知道這次究竟是什麼會議?為什麼公司會如此重視?”
“很抱歉,張總隻是讓我來接你去機場,其他的事我真的不清楚!”丁助理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項天歌了然的笑笑,真不愧是張雨澤的心腹,想從他口裏套點信息,真比從老虎嘴裏拔牙還難。
項天歌不再自討沒趣,拿出手機正準備給劉倩倩撥電話,丁助理萬年不變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項總監是要給劉秘書打電話嗎?”不等項天歌回答,他又接著說道:“劉秘書現在正在協助企劃部的譚總監,負責東盛的案子,這個時間應該在發布會的現場,可能沒法接你的電話了。”說完臉上的笑肌竟然又動了一下。
項天歌不可置信的將臉轉向他,不是因為那個千年罕見的笑,而是因為他這番別有挑撥意味的話,設計部的秘書,加上企劃部的總監,聽上去還真是完美的搭檔,可讓她這個實實在在奮戰了四個月的,三改圖紙,五改創意的設計總監,情何以堪?
東湖印象這個項目是她出師以來最大的一次手筆,也是奠定她事業裏程碑的關鍵一步。最困難,最難熬的時候都挺過來了,現在將夢想付諸於現實,將藍圖構建成大廈的時刻到了,新聞發布會這麼重要的時刻竟然讓她缺席,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她忍住心中翻湧的情緒,輕聲相詢,“新聞發布會不是定在下個禮拜嗎?”丁助理又恢複了撲克臉,“沒錯,不過前天公司召開緊急會議,將時間提前到今天了。”
“那東盛那邊也同意了?”
“當然,要不一個巴掌也拍不響啊。”項天歌心裏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她隻不過才請了四天假,怎麼轉眼間就已經天翻地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突然覺得心裏很委屈,自己就像一個悲催的替身演員,在完成所有高難度動作之後,一身傷痕的被推至幕後,看著別人輕鬆自得的出現在熒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