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激的點點頭:“皇上那邊,臣妾就拜托皇後娘娘多多關心了。”
我送她走到殿外,臨別前,她仍是有些掛心,提醒我道:“對了皇後娘娘,太醫們煮得藥實在都太苦,皇上不喜歡苦的東西。勞煩娘娘喂皇上吃藥之前,最好在藥裏再加一勺的蜂蜜,這樣皇上吃著也能好些。”
縱然身邊三千佳麗,又有幾人方有真心?
我想,衛夫人算是的。從她那紅得發紅發腫的眼睛便可說明,她對皇上,是有多麼的愛戀。哪裏會像我,劉徹有病在身,我可有過落一滴淚?
想來根本沒有。
不忍看她失望的表情,我拍拍她的手,點頭應允:“嗯,本宮都記下來。”
她輕啟朱唇,似是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許是終究覺得不妥或不必要,她微微搖著頭,咬一咬牙,毅然轉了身。
而我,更是沒有任何旁話,定定的,目送她一點點離去。
夜深人靜,我緩緩的走到了樹下。
馥鬱的濃香撲鼻,這一幕,仿佛讓我想到了有些久遠的時光。
那個時候,是誰站在這棵樹下,翩然若飛?
憑借著零星的記憶,我的手不知不覺一揮,水袖一飄。月色朦朧,我便在這個月夜裏,再一次跳了這段舞蹈。
直到我跳完,也沒有聽到任何掌聲,或是讚許聲。
我在期盼著什麼是麼?
突然又一次想到了劉徹。白天答應衛夫人,完全是口上的一說,其實我從來就沒有有去想過要看望他。
他病死,應是我巴不得的願望才是呢,我怎麼會去瞧瞧他究竟如何?
可是這一刻,在我的心裏,還是對他有了一點點的不忍心。
嗬,難不成是我見了衛夫人,就變成傻子了?他對我都那樣了,我還去管他做什麼?說不準我去了,也隻能是好心當作了驢肝肺那般對待。
沒有人告訴我,他究竟病得有多嚴重。唯獨今日衛夫人的話,讓我感受到了,他應該是病得不輕。
罷了,管是什麼樣子的結果,他是皇上我是皇後,怎樣講他都是我名義上的夫君。自己的夫君病了,我這個做正妻的,理當看一看是不?
雖然是打定了主意,心裏卻也總是感覺,有一種自己為自己找借口的理由。
不過,我何為不可以趁著這次機會,然後把周美人的事情說出去呢?原本指著等他病好了再說,那是因為我怕他顧慮著自己多多殺戮對他的病不好,可現在我又一想,若是他永遠都好不了了呢?難不成他永遠不好,我就永遠不說了?
自然是不能如此的。
即使如此,那我明日就去看一看他。我真是想看看,大病之中的劉徹,若是再一次聽到有妃嬪私通的事情,他會怎麼樣呢?
踮起腳尖,一個又一個的旋轉。
寂靜的夜裏,誰也不曾想,甘泉宮,是這樣一幅花舞結合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