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唇邊浮起一抹諷刺的笑容,夫妻這麼多年,他對我何曾有過寵愛?那些所謂的恩愛不過就是演給外人看罷了,誰又能真正看透?
“既然各位妹妹都進了宮,那就要盡心侍奉皇上,為大漢誕下子嗣。本宮不希望看到後宮裏波瀾洶湧,身為後妃,賢惠是最最重要的。你們可記在心裏了?”我微笑著,用一個皇後的口吻道。
眾人齊齊應了句“諾”,我心中欣喜,便與她們多聊了幾句才散。畢竟都是侍奉一個夫君的,關係自然要處好。
午後天悶熱,如月不停地給我扇扇子。看她那拚命的樣子,我心疼不過,便讓她退下了。
我半倚在涼榻上,陣陣困意襲來。我特意囑咐初蝶,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叮囑完畢,我闔上眼,昏昏睡去。
外麵鳴蟬叫個不停,叫得我不得安睡。我昏沉沉地睜開眼,隻見眼前好像站著一道明黃色的人影。我揉揉睡眼,定睛一望,方才看清來人正是劉徹。
我上前施禮:“臣妾參見皇上,臣妾不知皇上過來,未曾迎駕,還望皇上恕罪。”
“不打緊。”他眼神略略在我身上一掃,就向內室走去。
我並未跟著他,而是屈膝道:“皇上請容臣妾更衣後,再來見駕。”
我不等他回答,就叫上初蝶一起推到了屏風後。
“我不是說不讓任何人進來嗎?”我朝劉徹的方向看了一眼,怒道,“怎麼皇上來了,你不叫我呢?”
初蝶一臉苦色,跪著道:“娘娘恕罪,奴婢,奴婢攔不住皇上,皇上也不容奴婢進來通報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我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便不再追究。
再見劉徹時,隻見他沉著臉,滿是掩蓋不住的怒氣。我羽睫微閃:“不知是誰又惹皇上不快了?”
他怒不可遏:“你說是誰?”
我即刻就明白了怎麼回事,麵不改色地跪道:“臣妾並無冒犯皇上之意,隻是臣妾認為您畢竟是皇上,臣妾也是皇後,哪有皇後衣衫淩亂的見皇上的道理?所以臣妾才等不得皇上的回複,想來就算等,皇上一樣是會同意的。”
他麵色稍稍緩和了些:“你倒是個願意揣摩的,隻可惜你揣摩錯了。”
“皇上親自過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對於我故意跳過話題,劉徹臉上倒也沒什麼變化,就像尋常嘮家常那般問:“皇後今天可是特意與蘇美人問了話?”
我垂首:“正是。蘇美人乃第一個侍寢的妃子,臣妾理當問候一番。”
“你問了她什麼?”看樣子,他好像很高興我去問蘇美人。
我照實回道:“臣妾並沒有詢問蘇美人什麼,隻是讓那些妹妹好好侍奉皇上,為大漢繁衍子嗣罷了。”
他原本還亮閃閃的眸子在聽了我的話後,就黯淡了:“你隻說了這個?”
我反問:“皇上認為,臣妾還當說什麼?”
既是皇後,我就應當那麼說,我不覺我哪裏說得不好或不對。他失望,他是想讓我狠狠去打蘇美人才是嗎?怕是我沒有那個必要,誰得寵,誰不得寵,與我何幹?
“不錯,是朕想多了。”他自嘲地一笑,眼中飽含著無盡的心痛。
其實我也感覺到了,自從他登基稱帝開始,我們之間的來往就越來越稀少。我們這個樣子,何談夫妻?
忽地,他又輕鬆一笑:“皇後可會彈琴?朕今天倒很有雅興,想聽一聽皇後的琴藝呢!”
好在我自幼學過彈古琴,對此並不畏懼。如月取出琴,我輕撫幾下,果真是把好琴。我隻顧彈琴,因為教我彈琴的老師告訴我說,隻有把心融入在琴音當中,才能彈去最好聽的曲子。
曲終,我抬眸,竟見劉徹正溫柔如水地盯著我,是那樣的柔情,不含一點雜質,似清水,清澈見底。
我心一下子就漏了半拍:“皇……”
我話還沒說完,他的手就已經落到我的腰上,輕聲道:“嬌兒,朕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和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