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璃而大口大口地喝著湯的時候,笑師父出現了。
“笑師父好”。璃而騰出一隻手來跟笑師父打招呼,笑得還真是天真無邪。“這麼快就把為師的話拋之腦後了”,笑師父很平靜地說。
“師父的話,璃而怎麼敢忘記呢。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璃而雖然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這點璃而還是很清楚的。”璃而很認真地說到。
笑師父看了看璃而手中的碗:“那為何喝湯?”
“師父,您這句話說得太對了,徒兒我是喝湯不是吃湯。徒兒是很尊重您老人家的,您讓我不吃飯我就不吃飯,我隻喝湯。”璃而很誠懇地娓娓道來。
“笑師父不是約情師父下棋嗎?剛剛徒兒經過翠竹軒的時候,情師父還問我有沒見過您呢。這會兒,情師父應該在翠竹亭裏候著您了”。夢魄麵帶微笑地提醒著笑師父。說是提醒,其實是騙,因為笑師父常常會下一刻就忘了上一刻的事。情師父住在莫府最偏僻的“翠竹軒”。說它偏僻是因為那裏平常很少人走動,而且庭院不大,小徑兩旁栽滿了樹和種了五彩繽紛的花。通往那裏的小徑看起來很幽深,但卻是難得的清靜之地。而夢幾乎每天都來這裏采花。情師父除了給她們傳授知識外,其餘的時間都呆在翠竹軒,而吃過中飯後便是獨自一人在翠竹亭裏擺起象棋殘局。翠竹亭位於翠竹軒的中心,是一個位於湖中的小亭。湖裏有零星的荷花,湖水如琉璃瓦般清淨;湖邊栽滿了柳樹。此時正值盛夏,柳條在微風中舞起曼妙的舞姿;荷花也隨風而舞,連湖水也不甘落後,蕩起一圈圈的漣漪。而亭中一個溫婉如玉的男子卻無心欣賞這些美景,隻是手執茶杯,低頭沉思。看不清他的容貌,因為他是背對著夢魄的。夢魄好生奇怪,情師父的十指纖長、白似雪,怎麼看也不像三十出頭的人,倒像個二十歲的大哥哥。夢魄不想打擾師父,便悄悄走開了。
笑師父雖然健忘,但他知道夢魄這是在打圓場。於是轉身離去了。
獨孤一笑走進翠竹軒,彌漫在空氣裏的花香迎麵而來,頓時心曠神怡。他一路欣賞著風景往翠竹亭的方向去了,在湖邊遠遠就望見留情低頭沉思,相比又是回想往事了。
“留情,又想她了?”獨孤一笑還未走到翠竹亭就先問話。
“隻是觸景生情,”留情沒有回過頭,隻是聲音有些哀傷。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也許這就是她的宿命。”獨孤一笑在留情對麵坐下,拿起一顆象棋把玩起來。
“宿命,又是宿命,嗬嗬,你也相信宿命?”留情的眼神很落寞,英俊的臉頰有的隻是哀愁。
“有時候輪不到我們不相信。若水為何會突然失蹤?夢魄和璃而得身世,如今仍是個謎。還有,我們幾個都出自不同的師門,為何師父們都在同一時間讓我們在莫恒鈞離家後到莫府傳授夢魄和璃而各般武藝?”
“若水現在生死未卜,失蹤十多年了,恐怕已凶多吉少,她當初是跟我約定好的。”
“是啊,十多年了。我隻是不明白,憑借我們的能力為何找不到她。活了兩三百年,竟不曉得活著是為了什麼。”
“死,是種解脫罷,可如今連死也是一種奢望。也許他已經解脫,我隻是放不下。”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此時正值盛夏,湖水在微風中泛起點點漣漪,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盡在不言中。這樣的安靜氛圍,被一個悅耳的聲音打破了。
“笑師父,情師父。”夢魄在十五丈外就大聲的叫著。這是師父們定下的規矩:在師父們獨處的時候要在十五丈外打招呼。
獨孤一笑和留情聽到聲音,便隨手拿起麵具戴好。
“兩位師父好,這是徐媽讓徒兒給兩位師父送來的蓮子糖水,說是可以解暑。”夢魄走進翠竹亭,邊走邊說。
“替我們謝謝徐媽。”獨孤一笑回應著。
“嗯,那徒兒先回去了。”夢魄把兩碗蓮子糖水放在石桌上便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