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一動作,對方那些人也躁動起來,有人大聲發令:“起,平矛!”
聽到這喊聲有點顫抖的意思,平度州的這些鹽販子,膽氣更足了,向前衝的腳步,也頓時加快了許多,照著他們想來,衝進這些泥腿子中間,砍倒他們,還不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事情。隻是,看著那近十尺來長的竹竿,讓他們有些為難,這麼長的竹竿,怎麼才能近的了他們的身呢。
一大群人亂哄哄的朝著這些平舉著竹竿的人衝去,似乎忘記了,前幾天,麵對這樣的竹竿陣的時候,他們可是一點便宜都沒有占到,反而折損了幾個人手,現在人家準備充分,又豈會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對方的如林的竹竿陣中,有人大聲喊了句什麼,不過人聲嘈雜,絕大多數人沒有聽明白,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這喊聲是什麼意思了。
衝在最前麵的人,猛然看到十幾根竹竿,帶著風聲,朝著他們當麵刺來,而且,和當天他們遇到的那些平頭居多的竹竿不同,這些竹竿可是削得尖銳無比,白茬茬的斷口看得令人生寒。
幾個衝在最前麵的人,腦袋和胸口,被刺了個正著,鮮血一下子噴得老遠,他們手中的鋼刀利斧,遠遠夠不到拿著竹竿的人,即使是砍到了竹竿,不過是將竹竿砍斷一截而已,在砍斷的地方,又出現了新的鋒利的斷口,對於他們來說,一樣的要命。
手持竹竿的人死命的往前攢刺,加上這些鹽販子們自身奔跑帶來的動能,這力量可是真不小,隻一個照麵間,衝在最前的四五個人,登時了了帳,沒有一個幸免的。
眼見自己的同伴慘叫連連,更有最前麵的一個,被竹竿都戳飛起來,後麵緊跟著的人,頓時慌亂起來,他們畢竟不過是一些悍勇的私鹽販子,可沒有軍隊的那些紀律約束,這受挫之下,竟然有幾人想退回去。
隻聽得一聲大喝,這些手持竹竿的人,齊齊往前邁了一大步,竹竿前刺,幾個跑的慢的,躲避不及,也成為了竹竿下的亡魂,待到第二聲大喝想起,這些人再度向前的時候,這些平度州的鹽販子們,再也沒有了最初的時候的凶悍,齊齊一聲呐喊,撒腿就往後麵跑,待到跑出了竹竿的範圍,見到這些手持竹竿的人,卻是沒有追上來,一個個站在原地,和剛剛見到的時候一樣一聲不出。
鹽販子們麵麵相覷,卻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那鹽梟頭目,看看自己的手下,卻是一個個像受驚的草雞,再想糾集他們上前動手,恐怕是不行了的。
“留下這些鹽貨和手裏的家夥,從此以後,不許來膠州!”對麵的人大聲喊道。
這鹽梟頭目,打了一個寒戰,對麵的這些人的架勢,要是把這些竹竿換成長矛,分明就是精銳官兵的模樣,想想自己做私鹽買賣,雖然地方上孝敬不少,但是,對這附近兩個衛所的官兵,卻是從來沒有表示,心裏更是隱隱的害怕,莫非是這些官兵,扮作私鹽販子,來找自己的麻煩來了。
仔細想想,就算答應這些人的條件,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些鹽貨,上天也就不過是幾百兩銀子的買賣,隻要留的性命在,難道還怕賺不到錢嗎?不過,他現在不是擔心的這個,而是擔心對方放不放過自己了,對方這般心狠手辣,奪取鹽貨之後殺人滅口的事情,不是也幹不出來的。
“舉!”對方的陣營裏,又傳來一聲號令,這一下,嚇得這鹽梟頭目魂飛魄散,連連大喊道:“就按弟兄們說的做,大家吃這碗飯都不容易,大家發財,大家發財!”
說到後麵,他已經是有點語無倫次了,倒是他身後的兄弟們,一個個眼色十足,紛紛都仍掉手裏的兵器,那倒在路邊的獨輪車的鹽貨,也被他們推了起來,放在路中央,一個個做完了這些,紛紛朝著這些手持竹竿的人作揖,然後,擁簇著他們的頭目,倉皇而去,竟然連個場麵話都沒有交代,生怕對方將他們留下來。
在不遠處的高坡上,餘風靜靜的看著下麵的一切,在這些平度州的鹽販子離去之後,從那些手持竹竿的人身後,又冒出幾十人,拿著扁擔,推著車,將地上的鹽貨運了出去,沒多時,所有的人消失在密林中,除了地下灑滿鹽粒的幾具屍首,一切跟什麼都沒發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