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仇不報非君子(1 / 2)

十月初八,平度州的私鹽販子三十多人以販賣棗子的名義來到了膠州城,先是在靈山鎮休息了一天,然後第二天出發去靈山鹽場。

靈山鎮和靈山鹽場之間也有官道,隻是這些私鹽販子卻不敢走,雖說都是亡命徒,可這畢竟是違禁的事情,還是遮掩些好,而且膠州城的鹽丁就是盯著這種外來的私鹽販子捉拿,油水特別大,風險還小,雖然鹽丁們往往都是針對著小股私鹽販子,像他們這麼一大群人,往往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是,誰能擔保不會有意外。

這些平度的鹽販子走的是一條相對偏僻的小道,這條路他們也是走的熟悉了,早早的從靈山鎮出發,山東鹽場都是本地人自家吃,銷路不暢,官營的鹽商不願意買賣,靠得就是這些私鹽販子來做生意,很快就是交割完畢,既然是走小路要求隱蔽,這些人也都是推著獨輪車,肩挑的也有,倒是不多。

回程的時候剛剛是吃完早飯的時間,走了十幾裏路,為首的人卻突然揚手讓大家停下來,後麵的鹽販子們都是納悶,但是做這種買賣,警覺性還是有的,立刻眾人就意識到了有不妥,頓時都是拿出了藏起的兵器擁擠到前麵來。

靈山鎮和靈山鹽場之間從來沒有聽見有什麼強人,怎麼今天卻冒出來了,不過這也好,強人總比鹽丁官差要好說話,惹不起的花錢買個過路錢,惹得起的就火拚一場。要是遇到了鹽丁,那就什麼也別說了,抽刀子上吧!

“咱們是平度州的,對麵是那裏的兄弟?”為首的鹽梟報出了自家的字號,一般來說,如果沒有解不開的冤仇,接下來就是要談談買路錢的事情了,總不成讓人家白辛苦一趟。

看這對麵沒有作聲,這人揮揮手,身後的三十幾個漢子拎著鋼刀利斧一起朝前走了幾步,離得近了,他也看清楚對麵的這些人,短衫草鞋,穿著穿著打扮一看也是窮苦出身,詭異的是,每個人都拿著根竹竿站在那裏,卻也不出聲。

這鹽梟頭目,見到這等景象,頓時放了一大半心思,對方人數比他們少不說,還是一人一根竹竿,自己這些人,可是鋼刀利斧,真要是火拚起來,拿著竹竿的怎麼可能是拿著鋼刀利斧的人的對手,還不是像割草一樣的被砍到。

隻是這些人,一聲不出的站在那裏,總是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味道,這鹽梟頭目也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麵的,光是這一份從容的氣度,對方就已經遠遠強過哪些衛所的軍兵了,他甚至,在這些人的身上,嗅出了一分危險的感覺,雖然現在他還看不出來,這危險來自什麼地方,但是有了這個認識,他還是想和對方談一談,能不動刀兵那是最好,真要動起手了來,對方固然不敵,自己的兄弟,也就難免有個折損了,大家雖然都是拎著腦袋幹的買賣,但是,沒有必要的時候,還是不願意拚命的。

對方這麼不出聲,他身邊的人,已經有人忍不住破口大罵了。他伸手止住自己身邊同伴的罵聲,張口說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大家出來,不過是求財,何苦傷了和氣,要是對麵的兄弟是少了銀錢使,吩咐一聲就是!”

這個時候,對麵有人出聲了,仿佛是對應他這話似的,大聲喊道:

“你們平度州的,來我膠州做買賣,這買賣怎麼看,怎麼不地道,這錢都讓你們平度州的人賺取了,我們膠州的鄉親喝西北風去嗎?”

這話一說,這鹽梟心裏頓時一緊,今天這事情,怕是善了不了,對方這些人,明顯的就是本地的私鹽販子,而且,看這架勢,對方是盯上自己手裏的這些鹽貨了。

“我們平度州的不錯,但是,這些貨,可是咱們真金白銀買來的,咱們不再你膠州地麵上收貨,難道從鹽場買貨,你們也要插一杠子嗎?”

“嘿嘿,怕是你在咱這膠州地麵上,收不到貨吧!”對麵那人嘿嘿笑了一聲,“平度州的雜碎,你們怕是忘記前幾天做的好事情了吧!”

對方這麼一說,這為首的鹽梟,再也沒有絲毫猶豫,手一揮,身後的人拿著兵器,蜂擁而出。

對方的這一說法,明顯的就是秋後算賬來了,前幾天他們是襲擊過一隻運鹽的隊伍,黑吃黑嘛,這是很常見的事情,現在對方這麼一說,他想起,當天對付那些人的時候,那些人也是拿著一根根長竹竿拒敵的,和這些人不是同出一轍嗎?既然是如此,還就什麼也別說了,手底下見真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