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很多的活計,看起來就算是原來的十幾個人來做也足夠,養活這麼多人幹什麼,每天做的事情,除了熬鹽曬鹽之外,也就是打熬身體,平舉著竹竿,就算是練兵吧,這法子也是聞所未聞。
咱們販賣私鹽的,有些技藝防身是對的,但是也沒有必要訓練的這麼死命,在衛所的軍戶對軍隊的事情多少都是知道些,當年戚繼光戚大帥練精兵的時候,才不過是五天一閱兵大練一次,餘風你可是每天都練啊!那巡檢司的鹽丁,怕也是多少聽到些風聲,等閑不敢找上門來,畢竟,能夠糾集近百號青壯的趙家村,誰來都得掂量一下。既然如此,就不用這麼緊張了吧!
趙總旗也勸過餘風,不過餘風卻是笑而不答,還是堅持自己的做法,趙總旗也就不勸了,一來是相信餘風考慮事情肯定是比自己完備,二來是畢竟這自家的買賣還是在賺銀子,不僅沒賠錢,反而日子過得比一天一天的更火紅了。
至於其他的軍戶人家都是懶得管他們,一家軍戶隻有長子能繼承家業,次子和三子往往沒有安置的地方,田地貧瘠而且出產不多,在家吃閑飯還總是惹事,能在外麵賺點小錢,混幾頓飯吃那是大好事。而且,跟著餘先生販鹽,時不時的還能拿回點銀錢來貼補家用,對於這些人家來說,已經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每天在那裏練習的熱火朝天,餘風也沒有別的招數,就是每天就是把部隊裏哪些,稍微減點訓練強度用在這些年輕人身上,運鹽隊拿的錢多,吃的飯好,煮鹽的拿得錢少,吃的飯少,運鹽的凡是練得不好,都是被發到煮鹽的隊伍裏麵去。
趙貴,趙萊,劉小六三個人算是爭氣,一直是在運鹽那些人裏麵沒有掉隊,但是這些年輕人都是很納悶,心想俺們不過是販運私鹽的,何必練得這麼辛苦,每天拿著竹竿子傻乎乎的端著朝前戳,而且竹竿還要放平,不能偏掉。這餘先生是不是發了書呆子氣,每天閑著沒事這麼折騰我們。
說道這訓練,還有一件趣事,這吳廷,也就是吳嫣然的哥哥,身體好了之後,也要參加餘風的訓練,但是,吳嫣然現在可是餘風的財神爺,他怎麼敢把吳廷放進自家的隊伍來,萬一有個差池,算誰的?好說歹說,將吳廷勸了回去,倒是劉小六在作坊裏呆的氣悶,羨慕外麵的動靜,在征得餘風的同意後,索性和吳廷換了個位置,也就是說,現在,吳廷這個當兄長,反而是在給自己的妹妹當下手。
不過,一有點空閑,吳廷就跑了出來,混在訓練的隊伍裏,和大家一起訓練,見他執意如此,餘風也就由得他去了,反正,不管如何,他是決計不會帶著吳廷去運鹽貨的。畢竟打熬一下身體,對於這個商家子弟來說,也是有好處的。
農曆十月的山東海邊已經是頗為寒冷,特別這時候還是快要天黑,這些小夥子都是光著上身,有些在那裏站著隊,有些在那裏跑步,還有些端著竹竿子一下下朝前刺著,餘風坐在中間,他是盯著周圍的人在練,誰有不對的立刻校正過來。沒有人知道,他現在腦子裏想的卻是另外的一件事情。
私鹽有利潤,處處都有販賣私鹽的隊伍,可鹽場卻不多,本來萊州府北麵昌邑和掖縣哪些地方要吃鹽,都是去登州府的福山鹽場買,孔有德叛亂之後,黃縣和登州府城恰好是把沿海這段路封住。
朝廷調集大軍封鎖登州,自然也是把沿海一線封鎖,所以鹽販子們都是來靈山鹽場來購買,說起來有些奇怪的是,靈山鎮的幾家鹽商都不朝著這些地方販賣,囤積足夠的鹽之後,就是通過水路運走。
在這個年代,跨縣越府可不是什麼小事,昌邑,掖縣,平度,高密的鹽販子都是四五十人一隊,過來買賣。但是,除了正宗的官鹽,私鹽的買賣還是大都是靠著那些散戶,餘風在這鼇山靈山兩衛大肆收購鹽貨,顯然是斷了這些人的根本,剛剛開始餘風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但是,昨天運鹽的隊伍卻遭到了一群人的襲擊,據回來的人說,這群人明顯的不是鹽丁,而是和他們一樣的私鹽販子,雖然竹竿捅死了對方幾個,自己沒有傷亡,但是這件事情,還是讓餘風警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