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雍親王縱身一躍,躍上那小公公騎得那匹馬的背上,狠狠勒住韁繩,拍了下馬屁股。而他身畔的孟弘,也反應過來,提劍朝梁佑臻的人馬刺來,為他爭取逃離的時間。
梁佑臻劍眉倒蹙,暗叫“不好”,舉劍擋過孟弘等人的攻勢,策馬追了上去。
孟弘欲要追他,卻被他的人馬纏住,脫不開身。
雍親王沒想到這一切,竟來得如此之快,隻顧策馬狂奔,甩掉梁佑臻一行人,再尋時機出城。
他策馬在狹窄的胡同裏狂奔,寒風仿佛索命一般在耳畔呼嘯。
又穿過一個狹窄的巷子,眼瞧著便要行進寬闊的主街,突然一輛馬車急速行來,及到巷口,車夫狠狠勒緊韁繩,逼停馬車,橫在了巷口。
雍親王回頭望見窮追不舍的梁佑臻,心下一橫,握住韁繩的手死死握緊,準備徑直撞過去。
突然,一人從馬車上破頂而出,舉著匕首,朝雍親王刺去。
雍親王身體後仰,握住韁繩的手猛然一鬆,疾馳的駿馬像瘋了一樣撞向馬車,他被甩了下來。
這一回兒,不待他起身,一道寒光便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梁佑臻坐在馬上,神態自若,望了眼劍下的人,笑道:“皇上宣您入宮,您這去得可不是皇宮的方向呀。”
就在雍親王被梁佑臻五花大綁,差人送回宮中之時,遠在函州的傅琮也將利劍抵在了鎮北將軍鄭奉原的脖子上。
“琮王殿下,您這是什麼意思啊?”鄭奉原緊張地幹笑了一聲,脖子往後縮了縮。
傅琮微轉手腕,劍刃在他的脖子上劃下一道猩紅的傷痕:“兵,可任由我調?”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若是京城要用兵,皇上自然會給您手諭。眼下末將未見手諭,怎能將兵權交給您呢?”鄭奉原賠著笑臉,未肯鬆口。
傅琮從懷中摸出雍親王的那塊令牌,丟給他,道:“你別和我裝,這個東西你難道不認識?”
鄭奉原接過令牌,仔細打量了片刻。
這是雍親王的令牌不假,可怎麼會在琮王的手上。雍親王密謀多年,若和一個王爺聯手,大功告成之日,這江山豈不是要分一杯羹給他去?
雍親王不會不懂這個道理,所以他無論如何不會將令牌交給傅琮。
知道這令牌傅琮來得不光彩,他嘿嘿一笑,將令牌還給他道:“這是何物,末將實在沒見過。”
傅琮的耐心顯然被消耗殆盡,他的劍又狠狠地往裏推了三分,細密的血珠順著鄭奉原的脖子涓涓流出。
“沒見過?你以為你和雍親王的那些勾當,本王不清楚?”傅琮低聲說道,“鄭將軍,你是個明白人。若是你和親王勾結的事情捅了出去,我父皇可容不得你。可若你將函州的兵權交給我,我不但容得下你,日後還會給你封官加爵。無論是王叔還是我,用兵的目的,都是一樣的。你跟著誰,不一樣?”
鄭奉原的幹笑緩緩僵住,目光流露出了動搖。前些日子,雍親王說皇帝重病,馬上就是時機成熟之時,派人送來了一張京城的兵防圖,令他做好準備,伺機攻入京城。
他派人去城外去迎,沒料到遭人暗伏,不光兵防圖被奪走,他的手下還被人擄了活口去。
那人一旦到了京城,必定會咬認雍親王,屆時雍親王自身難保,又怎麼會顧忌到他?況且,京城得知雍親王和他有所勾結,必定派兵討伐函州。
橫豎都是個死,此刻倒戈琮王,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思此,鄭奉原不由有些動搖,他微微眯起雙眼,打量著傅琮,道:“雍親王出事了,王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