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憶在撒嬌(1 / 1)

從慕謙旭的家到舞蹈教室大約要走1387步,我天天這麼數著,心無旁騖。心裏是多麼渴望將這條路無止境的延長,因為我一點都不想再提到這個我曾經熱衷的舞蹈。可是,比起呆在那個所謂的家裏,我隻能選擇它,現在才發現,天大地大,我竟無處可去。

我常常在想,如果當年在畢業典禮上,我沒有上台跳那一支舞,那麼今天的結局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

“接下來,讓我們歡迎藝術係四年(3)班的同學給我們帶來熱情澎湃的弗拉門戈。”全場一陣歡呼。

此時的我把頭發向後梳成光滑的發髻,穿著豔麗的服裝,緊身胸衣和多層飾邊的裙子,沒有理會場上的呼喊聲,因為我的目光自始至終都隻是看著坐在觀眾席中央的辰逸,他微微的笑著,眼中含著莫大的讚許,仿佛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伴唱的是我的好朋友陳潔,而她的男朋友則負責彈吉他。我開始舞動起來,起先舞步緩慢,但是隨著吉他手彈奏速度的變化,我也漸漸加快,用腳踏擊,或撚懂手指發出響聲,或手持響鼓敲擊而舞,最後在嘎然而止中亮出優美的造型,完美落幕。

我全部的焦點都集中在辰逸一人身上,所以忽略了來自台下的另一道炙熱的目光。那個時候的我,夢想當一名舞蹈家,而辰逸的夢想是當攝影師,到世界各地去。我們那個時候十指緊扣的約定,我這輩子隻做他相機底下的女主角。可是誰也沒料到,我最終先背棄了這個承諾。

……

我甩了甩頭,為什麼又要想到這個場景,這個我噩夢的開端。

到了舞蹈教室了,覺得今天異常的累,心想估計沒辦法教小孩子跳舞了。

“江老師,那邊有個人要找你,已經等了你好久了。”舞蹈教室另一個老師秦芳一看到我進來,就走了過來,一邊用手指了站在窗戶邊上的那個人。

是他,沒錯,是他。這個背影,我在每個夢裏見過千遍萬遍,可是一覺醒來發現什麼都抓不到,隻剩下心裏滿滿的空虛。

我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每走一步,我都在心裏低喊,你為什麼要來。他就站在那裏清冷的眸光看著我,淡淡地,麵無表情。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器宇軒昂,剪裁合體的西裝更顯出他的挺拔,看起來那麼的自信沉著。隻是現在又多了點盛氣淩人。

好不容易走到他麵前,就像花了我一輩子的力氣。我吸了吸氣問:“不知道莫先生找我有什麼事。”語氣陌生又疏遠。

“我來看看老朋友,沒想到啊,這個舞蹈教室還在。”他環顧了一下,接著說:“看來他送你的東西,你都異常珍惜。”他又是用這般嘲弄的語氣。

“你現在看到了,我很好。”我屏住呼吸說著,我怕下一秒我會忍不住眼淚流出來。

“是啊,瞧瞧,這是慕謙旭的太太,看來你很適應豪門的生活嘛。”他冷笑了下。

“辰逸,不要這樣,我寧可你直接說你恨我。”我實在忍受不住他的譏諷,好像我在他的眼淚已經什麼都不是,你說,你說你恨我,那樣我還可以騙自己,你是多麼的愛我。

他瞳孔縮緊,突然抓住我的手: “你怎麼知道我不恨你呢,我日日夜夜,分分秒秒都恨著你。 ”

“你弄疼我了。”他的力氣那麼大,似乎要把我的骨頭捏碎。

“疼?你也知道什麼叫做疼嗎?”他幾乎沒有放手的意思,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我沒有再掙紮,任由他抓住我的手,我似乎已經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突然他把我的手甩開,從口袋裏拿出一條手帕,使勁的擦了擦手,好像碰到了多髒的東西,要盡力要擦去。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在我眼裏,他一向理智又冷靜,我突然覺得這一刻他好陌生,陌生得讓我害怕。

“告訴慕謙旭,我會一點一點的奪走他最重要的東西,他害怕失去的,我會慢慢奪回來。”他湊在我耳邊,邪魅地說著,我心裏升起一絲寒意。

我的頭益發覺得沉重,他在我眼裏漸漸模糊,我努力伸手想要觸摸,可是又怕會變成幻影,最終不省人事了。

我覺得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的都提不起來。是誰?是誰這麼溫暖的抱著我,握住我的手不放,是你嗎?辰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