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找些話來安慰,但是這話當真安慰過頭了。念邪覺得說完這話自己的臉便火辣辣一片,他垂著頭抬眼偷瞟撥霧。
可是撥霧卻不似念邪一般羞怯,倒是問道:“在這裏開什麼玩笑,你不是和其他人一樣,喜歡慕雪姑娘的麼?”
呃?念邪咬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也難為他這樣高大的身板要這般委屈。想了半天才道:“方才,方才你撲到我身上,我才知曉喜歡一人到底是個什麼模樣,以前皆是我會錯了自己的心意。”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覺得當時慕雪自我手裏拚命救流荊時很是帥氣,便一直欣賞她,便以為這欣賞就是歡喜了。但是我今日才明白那不過是純粹的欣賞,而對你,此刻才算是真心的歡喜。”
從前在流荊麵前聽慣了他的深情,可是那深情的話皆是對著桃夭說的,她聽著雖然心動卻還是隱有不安,何況她不是流荊口中之人,沒經曆過他們那般辛酸的往事,他的話中含意聽到她的耳中便大打了折扣。
如今念邪是真真正正對著自己所說,雖然平平幾句,撥霧覺著自己的心跳速度更甚於在流荊麵前。
她驚懼,難道自己竟對流荊並非真心,反倒對著麵前一直與自己不和的粗獷男子起了心思?
“撥霧,你怎麼了?”念邪見得她一臉的失魂落魄,臉色更是煞白,不由得有些擔心是不是自己魯莽地嚇到她了,便道,“沒關係,即便你還是喜歡流荊的也沒事,我已經習慣了不被女人喜歡——”
“並非如此,”撥霧打斷他,“我不過是因著自己這般三心兩意而……而驚詫。”話到尾聲便將聲音小了下去。
念邪還在自己情緒中,也未多思撥霧的話便頹然道:“我知道。”但是將這話說出的刹那忽然理解了她的話中之意,便又立時提起了精神,睜大眼不敢置信,一副憨憨的樣子,“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你是說?”
撥霧抿著嘴破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屋裏因著四周皆是牆麵而沒有光透進來,牆上的火光自天妃和水染走後便滅了。於是她便隻身一人在這裏過了不知多少個時辰。
手腳上的繩子被解開了,因著知曉她法力全無,又服食了水染騙魏三少給自己服下的丹藥,便極為放心地解了她的束縛。
她隻覺這幾個時辰內體內如同被火灼燒般難受,又覺得一陣陣的生疼,比之那時重生的幾日真是好過不到哪裏去。
麵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慕雪疼起來便不住地顫抖,有時便覺得手扶著冰冷的牆麵時那牆麵便似是長了刀鋒一般割著自己的手心。可是她將手自牆上拿下來時並不覺有血流出來。
偶爾甚至連地麵都覺得似是長了針尖一般,在這裏目不能視,便是連或坐或站都不能舒坦。慕雪覺得天妃和水染真的是手段不俗。
她冷笑,流荊,這便是你的母妃,和你未來的妻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