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倒之下撥霧竟聽到方才的那個聲音“哎呦”了一聲,且這個聲音近在耳邊。
她覺得自己摔得不疼,反倒覺得身下的地有些溫軟,便想著大概是砸到哪個在此借住之人了。
因著被自己砸到的是個男子,撥霧覺得臉上有些燒熱,頓時手腳並用自那人身上爬起,但嘴上卻不肯饒人,責備道:“你這個人怎的私闖別人的住處,也不知避諱竟肆無忌憚地睡在這裏。”
地上那人半晌無聲,撥霧瞪大眼看過去,隻影影綽綽見到地上的黑影在那裏躺著,心中有些忐忑,那人不會是讓自己砸壞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撥霧趕忙蹲下來,伸手推了推那人,“沒事吧?”
隻聽一聲輕歎,那人躺在原地愣愣道:“想不到我先前竟是錯了,現在才知曉這是個什麼感覺。”
撥霧暗忖,莫不是這人的神經有些問題?
正打算著要不要現在就撤離這裏,反正自己不是凡人,就算不休息不睡覺也是無礙的。便就打算著要走。
方一站起來,忽然那人竟自地上站了起來,耳邊聽那人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撥霧覺得這人身量真是高大,又覺得聲音有些熟悉之感,便頓生好感,也甚是誠實道:“我叫撥霧。”
那人負手,沉默了半日,又清了清嗓子,這才道:“撥霧?當真是個吉利的好名字。”
撥霧隻“嗯”了一聲,隨即便打算離開這裏,“攪了你的休息實在是慚愧,我現在便走,你自便吧。”
“哎,”哪知她剛一轉身便被那人拉住了手,“你難道不問我的名字嗎?”
被人這樣拉住手,撥霧隻覺得腦袋轟地一聲,頓時難為情,抽回手來,“不過是萍水相逢,問了也是白問。”
那人卻是不為這話所動,執意道:“什麼萍水相逢,他日我們定然會再見的,你記住我叫念邪,他日我一定去找你。”
念邪覺得自己很是風流倜儻地將這話說完,隻等著撥霧如何回答,卻不料洞中竟然一下子亮了起來。
撥霧雖然無甚法力,但是稍施一個法術還是可以的,便彈指將洞裏的油燈燃了起來。
原來兩人皆以為對方或是個凡人,便不欲嚇到對方,卻不料竟是舊相識。
念邪見到麵前人的真實麵貌不禁一驚,頓時說不出什麼話來。
撥霧倒也因著念邪方才對自己的一番話而略略尷尬。
兩人僵持了片刻,還是念邪先道:“你,你怎會在這?”
“嗯。閑來無事便過來看看。”撥霧小聲回道。
“哦。”念邪極力想著要說的話,“那,那你為何我騙我說你叫撥霧?”
這話讓撥霧尷尬一笑,“難不成我還要用‘桃夭’這個本就不屬於我的名字嗎?”
哎呀,是自己糊塗了,念邪瞬時想起流荊已經知曉了真相,自是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桃夭了。他嗬嗬一笑,想來緩解此時的氣氛。
可是氣氛一直很古怪,念邪眼睛不住地轉來轉去,忽然道:“沒關係,流荊那個小子既是不懂得欣賞你的好,這不還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