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一聲輕笑,慕雪覺得自己真是想錯了。方才她竟然又把劉方當成流荊的感覺了,她於是注視著他,覺得他長得哪裏都不像流荊,但是為什麼偶爾會覺得像他呢?她仔仔細細看著他的模樣,也終於看出了些許端倪。
劉方的眼神與流荊真是像極了。也是剛剛有這樣的想法便被他發現了,竟也沒來得及確認一番。
可現在,慕雪又覺得剛才莫不是自己看錯了?流荊是個隻會對自己板著臉的人,便是多說話都不情願,何況是像劉方這般愛說愛笑,且時時拿自己調笑的。
劉方見她似是想著何事出了神,便問道:“想著何事這般認真?”
慕雪反應過來,旋即搖頭,“沒事。”
劉方見她似是沒有要與自己多說的意思,便一個念頭上來,當即捂著傷口的位置,悶哼一聲。
“怎麼了?”果然,慕雪立時關切道。且用自己的手附上他捂住傷口的手。
顯然是疼得太厲害,劉方不由得將傷口捂得更緊,卻讓傷口流出了血來。
慕雪焦急起來,雖不知該如何清理傷口,但也知曉不該讓劉方這般傷害自己,便將他的手緊緊握住,不讓他再度觸碰傷處。
不妨劉方開始緊緊攥住慕雪的手,隨即竟是無力地將她握住,身體也似是泄了力氣朝一旁倒去。
慕雪見勢連忙將他的身子往自己這邊扶過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此時的姿勢便是,劉方緊緊靠著慕雪,且握著她的手。而這一切均是慕雪主動的。
劉方心中一樂,又將她的手緊了緊。
而慕雪這般讓人靠著,並且對方是個男人,自是不大舒服極了。她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流荊,想起了一千三百多年前的那個淺淺的擁抱。
她將身子動了動。
劉方極善解人意,但是聲音卻是異常虛弱道:“可是會累?”說罷便要吃力地挪開自己的身子。卻是剛一動便咳嗽起來。
慕雪哪裏好意思讓他起來,便扶了他再次靠著自己,“無妨,你不要亂動了。”
劉方無聲地點點頭,卻因著兩人緊緊相貼,她能知曉他的一舉一動。
這樣靜謐的時刻,林中的風吹著他的發絲緩緩劃著她的臉,她的發絲也時不時劃過他的脖頸。
他們也能感覺到彼此因緊張而故意放輕的呼吸聲。
她不再胡思亂想了,事實上此時慕雪腦子裏一片空白竟是無法思考。
而劉方,剛才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現下卻是極其安穩,便是連一聲咳嗽也沒有。可慕雪一顆心卻不在此處上,竟是一點也沒注意到他這般的異常。
不同於這方林子的寂靜,魏府之中此時卻是一陣暗潮洶湧。
這暗潮便是來自於水染。她此時正在原本劉方的房間裏,床上卻不見劉方人影,隻一床蓋過的被子。
魏三少站在她的身後正奇怪,“這劉方哪裏去了?他還一身傷病,難不成竟是被人擄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