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牛覺得自己今日這樁事委實丟臉,此時趴在念邪腳邊的地上竟是用胳膊嚴嚴實實地將頭抱住,更恨不能將頭結結實實地紮入地縫之中。
耳旁念邪道:“既是你落到了這般境地我也不好為難與你,你便是起來為我耍一通刀法,我再將你殺掉便算是圓滿了,你覺得可好?”
聽完這話牽牛更加不想起來,他想著自己此時暈過去多好,卻奈何他實在是身體強健。
念邪見他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更是不發一聲,便有些懷疑,他莫不是死了?這樣想著他便試探著踢了牽牛一腳。
豈止毫無心理準備的牽牛被踢之後反射性地一聲嚎叫,即便是頭埋在胳膊下竟還是能清晰地傳出較大的聲音來,可見他的嗓門多有穿透力。
“竟還活著麼?”念邪默默道。
牽牛很是好脾氣地“嗯”了一聲。
看著將兩人全部淹沒且還距離洞口有一人高的距離,念邪覺得現下自己與蒙麵人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了。咦?同是天涯淪落人?念邪想著自己如今越來越有才氣了,竟連凡人的詩句都信手拈來。
他低頭看看還在地上保持同一個姿勢的蒙麵人,覺得他這姿勢也當真可憐些,便和藹地坐在了他的旁邊,溫和道:“你叫什麼名字?”
牽牛哪裏敢說自己的名字,隻搖搖頭。
“那你這許久了都不曾動一動可是覺得累?”念邪愈加和藹了。
“累的。”牽牛也覺得念邪現在真是善良可親。
念邪長歎一聲,無奈道:“那你起來吧,現在我們都上不去,我若是將你殺了,剩下我自己一個還有些悶。”
嗯?難道是……牽牛激動地自地上趴著坐起來,“你是說不殺我了?”
說時遲那時快,念邪“咻——”地將牽牛麵上蒙著的黑布扯下來,“是!”
隻覺臉上一涼,牽牛立即用手遮臉。
念邪嗤之以鼻,“又不是大姑娘,怎的這般害羞。便是大姑娘也沒你這般忸怩的。”
牽牛無語地將手緩緩拿下來。反正念邪本就不認識自己,牽牛不過是以防以後他將自己認出來會害了流荊。不過現今既是落得這地步還是從了他罷,大不了以後躲著他便是。
念邪道:“你為何不願耍刀與我看?”
牽牛:“……”
念邪:“你又為何剛才自地上不願起來?”
牽牛:“……”
……
牽牛想,若不是為了給流荊與慕雪製造單獨在一起的機會才不會在這裏裝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聽你這般婆婆媽媽的呢。
劉方知曉這樣久了念邪還未回來大抵是被自己那牽牛小舅舅給拖住了。一撇頭見得慕雪正看著自己側臉。
慕雪見他望過來立時低下了頭。
劉方嘴角彎了一彎,緩聲道:“怎麼了,難不成是病了,臉這樣紅?”
原本沒有紅的臉頰聽了他這話竟當真是紅彤彤一片,慕雪也覺得自己的臉一刹那燒了起來。
就知道她的臉會因為自己這話而紅起來,劉方心情一陣通透清明,不禁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