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秀也顧不得先問她們了,便向太醫道:“既然如此,你們就先去煎藥,立刻給三皇子拿來,不得遲誤!”
幾個太醫連忙下去了,這裏錦秀緊緊握著他的手,見他還是不動,不由得流下眼淚來,一麵向地下的奶娘等道:“本宮將三皇子交給你們,你們就敢這麼不小心!一個個罪都當死!你們先等著,等一會再發落你們!”
正說到此處,隻聽外麵一聲傳報:“皇上駕到——”
眾人都連忙轉頭行禮,皓廣麵色陰鬱,一言不發,一進來就奔到床前,看也沒看錦秀一眼,隻是急著問身邊的奶娘:“三皇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都是怎麼當差的?
奶娘宮女等嚇得大氣不敢喘,正要說什麼,隻見太醫端來藥碗,走到錦秀身邊:“娘娘,這是微臣們看著熬的,請三皇子趕緊喝了吧。”
錦秀親手接過來,皓廣已經又轉向這些太醫:“三皇子究竟是怎麼了?”
幾個太醫伏在地上,將剛才的話又回了一遍,皓廣仍舊眉頭緊鎖,接著,魏昭儀等各宮妃嬪都已經聞信過來了,見屋中這樣緊張的氣氛,不敢上前,都站在旁邊,靜靜地守著。
忽然,隻見宏儒發出輕微的咯的一聲,眾人都連忙奔到跟前,隻見宏儒小臉趣青,眼睛卻微微睜開了。
“皇上,三皇子這是有好轉的跡象了,寒氣已經鬆動了。”幾個太醫頓時欣喜若狂,連忙向皓廣稟報說。
“既然這樣,還不趕緊繼續喂藥?還等什麼?”皓廣見碗中還有小半碗藥汁,忙說道。
幾個太醫卻麵露疑難之色,說道:“回皇上,三皇子的病,是寒氣鬱結,加上三皇子年幼體弱,最好千年雪參熬水不可,補而不峻,若是普通人參,雖說藥力也能達到,可是隻怕燥熱。可是禦藥房現在沒有千年雪參,所以還請皇上示下。”
皓廣的臉色更難看:“怎麼會沒有?這泱泱大齊國,就連一支雪參都找不出來?”
幾個太醫重重磕了個頭,道:“回皇上,這千年雪參本就極為難得,出產於千裏雪山之上,三年五年也難得有一支,微臣們記得,上一次進貢,還是三年前的事,一共是三支,都已經交到內廷,不知道現在哪裏。”
皓廣聽了,麵色微霽,卻陷入了沉思:“這事朕也有些印象,不過到了哪裏,卻不知道,這還得問皇後。”說著,看向錦秀。
錦秀聽了,連忙說道:“臣妾記得,當年送進來一共三支,那日看賬簿,一支皇上進獻給了太後,病中已經用了,一支皇上前年賞賜給了漠北將軍,還有一支現在未央宮。”
此言一出,眾人都望向錦秀,錦秀卻鎮定自若:“就將這支雪參立刻拿來,煎湯給儒兒服下。”說著,吩咐春芽:“就放在庫房藥匣子上第二格,上麵用紅綢包裹的。”
春芽答應了一聲,卻遲疑了一下,錦秀板起麵孔,說道:“還等什麼?還不快去?”
“可是娘娘,那雪參也是二皇子救命的,當年,不是二皇子生病,太醫說,隻怕到十來歲時候還會發病,到時候,什麼藥都不管用,隻能用千年雪參,熬水煎下,方能救命,所以皇上才將這雪參賞賜給了二皇子,如今,要是拿出來,那以後,二皇子怎麼辦——”她支支吾吾,望了一眼皓廣,又望了一眼錦秀。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做什麼?本宮叫你去拿就去拿,救三皇子的命要緊。”錦秀厲聲說。
春芽見了如此,不敢再遲誤,隻得邁步要往外麵走去,還沒走到門口,皓廣突然將她喚了回來:“慢著,你且回來,一會再去。”
春芽聽見如此說,以為有了什麼轉機,連忙答應了一聲,抽身回來,隻見皓廣凝神向太醫們道:“你們剛才說,若是用普通人參熬水,也使得的?”
“是啊,隻怕藥力太熱,會使得三皇子傷了陰氣,以後身子也會受傷。”幾個太醫對視了一眼,說道。
皓廣一時沒有說話,陷入了沉吟之中,屋中眾人更是誰都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靜靜地等待著皓廣做出這個艱難的決定。看他決定怎麼辦。
過了許久,皓廣還是沒有說話,靜得一根針都能聽見,誰也不知道,皓廣究竟會怎麼說。
錦秀實在等不及了,不待皓廣說話,她已經從春芽背後,悄悄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