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秀聽了魏昭儀的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慢慢地說:“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嗎?皇上親自安排的,還會有錯?你這是明擺著信不過皇上了。你們誰都不用派人過去,本宮這裏就都代表了,免得人多鬧的褚昭媛不得安生。”
她這幾句話雖然和藹,口氣裏卻有不容置疑的堅決,魏昭儀自然聽出了這語氣,本來還想打探些消息的意思馬上縮了回去,忙賠笑說道:“娘娘教訓的是,是臣妾疏忽了,想不到。娘娘這麼說,臣妾們就不派人過去了,就勞煩春芽姑娘帶到了。”
春芽恩了一聲,剩餘的幾個宮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明白了是什麼意思,也不敢說別的,忙說道:“那臣妾們的心意,也請春芽姑娘帶到吧。還有些東西也一並叫人送過去。”
“好了,要是沒什麼事,就先出去吧,這幾日端午過節,也累得很了,本宮得好好歇歇。”
眾人見狀,都不敢再打擾了,連忙都準備起身要走,隻有魏昭儀,還繼續笑著說:“不知褚昭媛這一去,三皇子怎麼辦,交給誰帶著呢?”
“皇上剛才說,讓皇後娘娘先帶著,等褚昭媛身子養好了,不過個把月回來,仍舊交給褚昭媛。”春芽連忙說。
魏昭儀見了,也不好再說別的,隻得也起身行了個禮:“既然這樣,臣妾就先告退了,娘娘好生歇息。”
錦秀略微頷首,又說道:“將石榴花拿來,分給各位娘娘。”
春芽早就預備好了,此時便命小丫頭們拿上來,都是各色花樣的新鮮花朵,眾人連忙接過來,道了謝,才魚貫退出去。
這裏錦秀見眾人去了,才喘了口氣,歪在了榻上,叫春芽放下前麵的簾子來,說:“本宮略歇歇,隻留一個小丫頭捶腿就是了,你們都出去,有什麼事再叫你們。”
春芽連忙答應著,帶著眾人輕手輕腳的退出去了,屋裏隻有小丫頭有節奏的捶腿聲一下一下的。
錦秀思索著皓廣前日的話,心裏反反複複琢磨,皓廣從前不是說要封宏遠為太子嗎?沒有一點風聲,怎麼就突然改了主意呢?最近也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的事,皓廣這麼做,究竟有什麼用意?
她閉著眼睛,正陷入沉思之中,忽然,隻聽見外麵一陣急促的拍門聲,接著就是春芽驚慌失措的聲音:“娘娘,娘娘,不好了,三皇子突發重病,請娘娘立刻過去看看呢。”
錦秀聽了這句話,霍地睜開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什麼?怎麼回事?”
門開了,春芽蒼白的麵容映入眼簾:“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三皇子身邊的奶娘哭著來找奴婢,說是三皇子昏迷了,病起的很急,不知如何是好。”
褚鵑前腳剛走,後腳就發生了這樣的事,要是叫人知道,一定會懷疑是錦秀做了什麼:“沒請太醫來麼?”
“已經找去了,說是馬上就過來,這邊派人來回娘娘。”
錦秀顧不得其它,就連忙站起來:“快走!”
宏儒房中,圍著一堆的奶娘宮女,都是手足無措,見錦秀進來,連忙齊刷刷跪下行禮:“給皇後娘娘請安。”
“儒兒怎麼樣?到底是什麼病?”錦秀連忙撲到床前,坐在宏儒身邊,見他的小臉雪白,緊閉著眼睛,摸摸手腳也是冰涼,氣息微弱。
“回娘娘,微臣們看,是過食了生冷之物,凝結在內,寒氣不消,所以才釀成此症。如今之計,唯有以暖中湯溫補,加上人參煮水,將那寒氣化開,氣血通暢,方可望好。”幾個太醫連忙趕過來說道。
錦秀看著他們:“藥已經下了嗎?果真如此?”
“回娘娘,微臣們看脈,都是如此說。”
“三皇子究竟吃了什麼生冷的東西?你們都是怎麼照顧的?”錦秀將目光一掃,嚴厲地向地下的奶娘太監宮女們說。
眾人早已經都嚇得瑟瑟發抖,此時見問,更是不住地磕頭,磕得一片聲響:“回娘娘,奴婢們無一刻不小心,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快說!”
“隻是——”為首的奶娘停頓了一下,說道:“早起三皇子看見櫻桃甚好,說要吃,奴婢們想著剛吃過飯,就給三皇子吃了幾口,沒想到,不到兩個時辰,就又吐又瀉,成了這個樣子。”她說完,又重重磕頭。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早來回?非要拖到這時候才說?”
“回娘娘,奴婢們開始看著還不要緊,以為喝些熱水就會好的,沒想到後來起的很急,很快就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