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幾天,鬧的宮中人人不寧,加上出來接東西的宮女說,太後又染上了病,皓廣更是放不下,無奈如何請求,太後都不開門。
錦秀也得知了這些消息,她身子已經日漸沉重,為了不出意外,皓廣不讓她輕易出門。又怕她因為錦宣的事憂心,有什麼閃失,更是叫人不得擅動,她也不想出門。後來聽見外麵不寧,皓廣一夜夜的不睡,為了皓廣憂心,弟弟的危險盡管還拴在她的心中,不過這事也叫她日夜如焚,巴不得皓廣釋然,也顧不得錦宣的事,急匆匆地趕到太後宮裏去。
數九寒天,春節的喜氣還沒有完全散去,大紅福字還耀眼地掛在那裏,人人臉上卻早已經沒有了笑容,皓廣為首,坐在太後宮前的一張臨時搬來的桌子上,手下批閱奏折,眼中卻在不時眺望宮門,期待能有人走出來,或者開門讓他進去。其餘眾妃嬪,以魏昭儀為首,都站在一邊侍立,大氣也不敢喘,個個麵上有驚憂。雖然都穿著厚厚的鬥篷,還是禁不住冷的瑟瑟發抖。
錦秀看了一眼,知道林貴妃不在這裏,要抽出身子佐理六宮事務。便走上前去,分開人群,眾人連忙行了個禮:“淑妃娘娘金安。”
別人都不敢說什麼,隻有魏昭儀,是宮中的老人了,沒那麼多拘束,問道:“娘娘的胎氣可還穩當?出入可得精心。”
“還好,多謝姐姐惦記。”錦秀淡淡地回答了這麼一句,便向皓廣迎麵而去。
皓廣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來,望了她一眼:“你怎麼過來了?不是吩咐呢好好在宮中養胎嗎?”
錦秀知道皓廣心情不好,說話語氣自然也就不善,沒有放在心上,也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皇上就不怕冷嗎?這大冬天的,在外麵這滴水成冰的氣候,皇上一日日坐在這裏,就是不為自己的龍體想,也要為天下臣民著想。”
皓廣想必是早已經聽多了此類的勸解,完全不放在意中:“朕心裏自有打算,用不著你管。”
眾妃嬪暗自互相看了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說,盧淑妃都沒有辦法,我們更是無能了。
錦秀知道皓廣就會這樣說,也不放在心裏,而是又笑了笑,放開這個話題說:“太後在裏麵麼?聽說最近病了,臣妾想來給太後請安。”
皓廣歎了一口氣:“太後在裏麵,最近誰也不見,恐怕你也不行。”
錦秀盈盈而笑:“臣妾試一試。”說著,就向宮門口守衛的太監道:“進去向太後說,就說想麵見請安。”
那太監麵有難色,卻也不敢延誤,忙答應了一聲,就輕輕開啟大門,吱呀一聲,隨即又重重地關上了。
錦秀站在外麵,無言地等待著。過了片刻,隻見大門開了,太後身邊的一個貼身宮女走出來說:“太後說了,身子煩悶,誰也不會見。”
“請姐姐代為通報,就說臣妾有話向太後說,太後若是能見一麵,準能煩惱盡釋。”錦秀有把握地說。
那宮女驚訝地看了看錦秀,也不敢說別的,似乎也相信了幾分,便道:“那請淑妃娘娘稍候片刻。奴婢這就進去通傳。”
說著,又關上門進去了。
包括皓廣在內,眾人都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希望錦秀能夠改變這個局麵,有什麼新的作為。
這次宮女出來的更快,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就麵帶一絲笑容,走出來說:“太後娘娘有請淑妃。”
眾人聽了這異乎尋常的稱呼,更是心中驚訝,猜到能有幾分成算了。都看著錦秀。
“不敢當。”錦秀說了一句,就隨著宮女走進去了。
盡管已經無數次走進這座輝煌的宮殿,但是今天錦秀還是有不同尋常的感覺,人少了許多,殿中陰森森的,遍布著沉鬱的氣氛,十分的壓抑和靜悶。正殿門口,一個宮女已經站在那裏迎候,見錦秀進來,忙打起簾子,一麵報說:“淑妃娘娘來給太後請安來了。”
錦秀跨進裏麵,隻覺得一陣寒意迎麵襲來,縱然已經在外麵站了半日,一進去,還是感覺到冷颼颼的,錦秀不由得留神看了殿中幾眼,隻見一處爐火也無,冷清清的,溫度幾乎和外麵差不多,和儲寧宮等各處的溫暖如春幾乎是天懸地隔,錦秀心中一麵忖度著,見太後正坐著閉目念佛,便向太後請了個安:“太後身子可好些了?”
太後眼睛也沒睜:“起來吧。”
錦秀直起身來:“這屋子怎麼這麼冷?太後本來就病了,身子也素來虛,能受得了嗎?這些丫頭都幹什麼去了?”
“是本宮不讓她們點火的。本宮罪孽深重,唯有以此來贖,也算是為褚中祈福吧。”太後輕聲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