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廣正在氣頭上,見錦秀過來,也沒怎麼搭理,隻是哼了一聲,道:“起來吧。你現在身子沉,這大冷天的,還跑來做什麼?”
錦秀忙溫聲說道:“聽說皇上在這裏和妹妹生氣,所以放心不下,過來看看。皇上有什麼大不了的事,非要和妹妹這樣?”
“哼,大不了的事?你問問她!問問她父親做了些什麼?可能輕易饒恕?”皓廣大聲地指責。
褚淑妃剛要說什麼,錦秀連忙道:“好了,好了,有什麼話慢慢說,不要這樣急三火四的,快到年下了,大家都高高興興的,太後老人家這幾日身子也剛好些,不要為一點小事傷了和氣,就是為太後的鳳體著想,也得慢慢說話。”
“娘娘不知道——”旁邊一個妃嬪,以為錦秀絲毫不知情,有些得意,將她知道的事情的來龍去脈仔細說了一遍,說到褚中意欲謀反的時候,看了褚淑妃一眼,頗有漁翁得利的意思。
錦秀待她說完,就冷冷地道:“這裏皇上和本宮都在,哪裏輪得著你來插嘴了?一個小小的良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麼?還不趕緊退下去!都留在這裏看什麼熱鬧?”
這妃嬪以為錦秀知道了要高興,還要邀功呢,聽見這話,大出意料之外,一時愣住在那裏,不知說什麼是好,錦秀又掃視了一眼眾人,道:“你們也都該知道些規矩的,隻顧圍在這裏做什麼?還不趕緊回去?要是再讓本宮看見,可就沒這麼容易說話了!都安靜回去待著!”
眾妃嬪連忙低首,悄悄地一個個回去了。人散了,錦秀連忙走到皓廣身邊,道:“好了,事情還沒個分曉,朝中事情還那麼多,皇上還是先進去處理公務吧。這外頭也冷,回頭傷了龍體,可就是大事了。褚妹妹這麼傷心,皇上也別再說她了,等到有結果了再處置不遲。”說著,連推帶拉,將皓廣送回殿裏去。
皓廣看了哀哀痛哭,站在那裏的褚淑妃一眼,哼了一聲,一甩袖子,就要走,褚鵑連忙上前拉住皓廣,道:“皇上別走,還沒說清楚——”
錦秀見皓廣臉色不好,以為他又要發作,連忙又拉住褚淑妃道:“好了,好了,妹妹,你看皇上那麼忙,咱們就別再為皇上增添煩惱了,事情怎麼樣,最終會水落石出的,妹妹,這半日也凍壞了,我陪你到太後那裏去吧。”說著,向旁邊的丫頭使了個眼色:“還不快將你們娘娘攙扶上去?隻管愣在這裏做什麼?”
幾個宮女也怕褚淑妃再鬧下去,有什麼大事發生,也忙過來幫著錦秀將褚鵑半勸半推地帶走,褚鵑盡管心中不甘,還是強不過她們,跟著到太後那裏去了。
錦秀到了門口,便向褚淑妃道:“妹妹先進去吧,我若是進去,怕太後嫌煩,等晚上再過來,妹妹千萬別太傷心了,說不定是哪起子小人造的謠言呢,等皇上分辨出來,自然就明白了,現在千萬不可操之過急,讓皇上生氣了,倒不好了。”
褚鵑看了錦秀一眼,一副不滿的神情,哼了一聲別過頭去,甩開簾子進去了。錦秀又在後麵說:“妹妹一定要放開心啊,要是讓太後生氣上火倒不好了。”
“是盧淑妃嗎?怎麼不進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裏麵傳出,聽得出,太後也十分憂心,聲音都不似往常了。
錦秀連忙道:“臣妾宮中還有許多事情,怕太後嫌臣妾煩,晚上再來請安。”
過了半晌,太後又發話了:“罷了,你先回去吧。”
錦秀忙說:“那臣妾就告退了。”一麵離開了此處。
回到儲寧宮,隻見凝香還帶著宏遠在桌子邊玩,見錦秀進來,都忙放下手中的折紙,迎上前來,看了看錦秀冷峻的神氣,一時不敢張口,錦秀勉強換做和氣的神態,道:“好了,好了,你們先下去吧。也該午睡了。”
兩人忙行了個禮,隨著奶娘出去了。錦秀歪在榻上,冷冷的向春芽說:“好戲才開場。看看下麵,他們還會怎麼演。”
褚中之事震動了朝野,絲毫不亞於陳庭的案件,林浩確是有本事,拿到了褚中意圖調兵的手錄,盡管褚中絕不承認,可是證據確鑿,也容不得他抵賴。褚中辯解了幾日,眼看無用,親自赴內廷求見太後,太後卻推病不見。
自從林浩舉證,太後已經和皓廣密探了幾天,雖然內容外人不得而知,無非是為了褚中求情之事。皓廣此時分外堅決,卻根本不允。太後畢竟是在宮中一輩子的人,深知其中利害,此是為謀逆大事,不能過分幹涉,因此也就不敢多說什麼了。此時褚中求見,太後深怕嫌疑,自然是閉門不納。
褚中萬般無奈,眼看就要下獄責問,褚淑妃卻跪在外麵幾日,不吃不喝,苦求皓廣,因此事情成了僵局,暫時無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