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廣佯裝生氣:“既然你這麼說,朕就離開好了,橫豎你也不願意讓朕來。”說著抬腳就要走。
錦秀連忙上前一拉,將皓廣順勢拉了回來:“皇上還說臣妾吃醋呢,沒看你的樣子,臉拉得能有那麼長。不信,自己照照。”說著,順手將一把鏡子遞給皓廣,自己也不禁笑了起來。
皓廣也噗嗤一笑,將鏡子放下,攬錦秀到懷中:“不知道怎麼的,幾天不來,朕就會想念你,什麼都做不下去。非要來看看你,才能安心。”
“臣妾也是呢,不過,皇上事情那麼多,又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臣妾哪敢靠前啊?”錦秀半嗔半怪地說。
“看你,分明是怪朕了,這樣,以後一定多抽出時間陪你,好不好?”皓廣今天的語氣格外柔軟,錦秀心中也是一顫,覺得溫暖許多。
“褚大人也是先朝老臣了,又經驗豐富,皇上能放手時且放手,交給褚大人分擔些,豈不好?”錦秀裝作無意似得說。
皓廣卻突然將錦秀推開了些,歎了一口氣:“唉,你不知道,褚中最近驕傲自大,和從前迥不相同,朕怎麼能放心將這些事情交給他?”
這正是錦秀要套出來的話,此時聽見,心中一動,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問道:“怎麼?褚大人一向低調,今天怎麼如此?是不是因為以前的軍功,有些自滿了?”
“朕看來還不是如此。如今他為人行事,大有不將朕放在眼中的樣子,處處露出唯我獨尊的樣子。前些天還不是這樣。所以朕還不好斷定,還得等到看看再說。”
“皇上說的是,不可莽撞,畢竟褚大人是太後的娘家人,又有淑妃在宮裏,一切都慎重啊。”
“不過——”皓廣話鋒一轉:“憑他是什麼人,也沒有逾越過君臣名分的,若是他有什麼越軌的地方,是萬萬不能手軟的!”
錦秀沒有應答,反而說道:“現在最要緊,就是褚中掌握軍權,皇上得時時注意,千萬不能放鬆警惕。”
皓廣點點頭:“朕也早已經防著這著了,將綠柳營中的軍權先交給錦宣,過幾日就叫他們交接,這是京城防衛重兵,有了它,褚中就損失了一半力量。”
“皇上考慮的周全,不過,褚中能夠輕易交出麼?”
“朕先將褚中調到別的地方去,到時候,綠柳營中空虛,就由不得他了。”
“皇上別想這些了,您看這幾日都瘦了,可不是國事操勞的?今天晚上好月色,就將這些事情放下,先歇歇吧。”錦秀半是心疼。她想知道的東西都已經得到了,褚中果然有謀反之心,這父女倆一樣,都是表情外露之人,有點什麼事情都掛在臉上,果然,剛蠢蠢欲動,就已經讓萬人皆知。不過,自己已經預備下了,就是他有什麼動作,也都無事。
皓廣望著窗外沉沉的月色,也被這清光吸引了,過去,陰鬱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是啊,這樣良辰美景,豈可辜負?今天晚上就什麼都不想了,隻有你我兩個人。”
錦秀走到窗前:“人生行樂能幾時?何苦為這些煩事所縛?”不知不覺間,兩個人的手牽到一起,緊緊依偎。
忙碌中總是過得快,每日早起就見各處回事的人,安排衣裳、賞賜、宴席等,都要到三更才歇下。這天正是臘月初九,錦秀略喝了兩口燕窩粥,就將一早在凜冽寒風中等候的人傳進來,一一吩咐。
忙到快中午的時候,一個小丫頭忽然走進來,向侍立在一旁的春芽耳語了幾句,春芽臉色一變,微點了點頭,輕聲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錦秀就猜到有什麼事,隻是礙於多人,沒有立刻問。待到人散了些,便向春芽看了一眼,春芽也會意地投來一個眼色,錦秀便道:“好了,就先到這裏吧,等下午再來回事。”
各處執事的人等都退了出去。錦秀見室內無人了,便問道:“有什麼事?”
春芽向四周看了一眼,高聲道:“娘娘累了,你們還不趕緊關上門,讓娘娘好好歇歇?安靜點,無事不得進來!”
眾丫頭不迭地答應著,剛要走,春芽又道:“再出去叫禦膳房做一碗桂圓湯來,補補心血。”
錦秀見人去了,就看著春芽,春芽連忙走到錦秀跟前,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來,上麵密封著口,錦秀連忙拿過來,拆開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