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抬起頭,望著錦秀:“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母妃什麼時候騙過凝香?你不是還做了兩個麵塑,要給父皇看嗎?快去睡,等到明天好拿給父皇。”錦秀繼續哄她道。
凝香看了錦秀一眼,點了點頭:“兒臣聽母妃的話,這就去睡。”說著,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隨著奶娘去了。
錦秀看著她走了,長出了一口氣,春芽走近來笑道:“今天是糊弄過去了,明天怎麼辦?公主看不見皇上,又該著急了。”
“明日皇上不來,我也要去看看皇上呢。”錦秀幽幽地說。
春芽有些吃驚地看了一眼錦秀,見她麵色如常,十分深邃,不覺明白了幾分似得,自下去預備熱水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錦秀就派人去問凝香好些了沒有,回來說已經好了大半了,錦秀才放下了心。又問道:“沒鬧著要見父皇麼?”
“公主畢竟是小孩子家,早上起來已經忘了,還沒想起來呢。不過大概一會就又要鬧了。”奶娘恭敬地說。
“你們哄著她些,本宮一會要出去,有什麼話回來再說。”錦秀吩咐。又囑咐不可輕易出來,一定要多穿衣裳。待奶娘去了,禦膳房送來一碗燕窩粥,錦秀簡單喝了兩口,叫人去打聽皓廣散朝了沒有,回來說已經到清宣殿去了,錦秀正要去,忽見一個太監走進來回道:“閩南進貢的果品到了,請娘娘示下。”
“都有什麼?”錦秀一麵忙著梳洗,一麵問道。
“共有四樣,福橘、蜜柚、鮮棗、芋頭。”
“回過貴妃娘娘了沒有?”
“回過了,貴妃說今天忙著打點針線,請娘娘看著分派下去就是了。”
錦秀點點頭,思索了一下,道:“送到這裏來,一會本宮自會分派下去。”
小太監忙答應了一聲,自出去了。錦秀一邊往頭上上簪子,一邊問春芽道:“前幾日你說,欽廣候家送來什麼東西來著?”
春芽知道指的是褚中家,忙湊近了些低聲說:“是一盒蔥麻酥餅,說是褚淑妃從前在家裏時候愛吃的,悄悄送進來的,誰都不知道,奴婢也是從華彩殿那裏的眼線聽說的,隻有褚淑妃貼心的幾個丫頭知道,怕人家說她和外戚聯係的緊,所以誰都沒敢聲張。”
錦秀點點頭,露出一絲笑容:“既然這樣就好了,叫人將果子分成四份,太後、皇上、褚淑妃、林貴妃那裏都送一份,剩下的平均分了,留作份例發到各宮就是了。”
“娘娘的意思是——”春芽有些疑惑。
“到時候你就明白了。”錦秀露出一絲莫測高深的微笑,轉眼又看鏡中的妝飾去了:“你看本宮是不是憔悴了許多?這胭脂花露是不是應該多用些?”
“娘娘豐姿萬方,就是如今,也比她們勝多了。”春芽一邊將一根紫金簪替錦秀插上,一麵賠笑說。
錦秀略微歎了一口氣,在春芽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唉,你們幾個,現在就數你跟我時間最長,最了解我的心意,是我心腹人,別人要是說這話,一定不信,隻有你說這話,我聽著還不反感。”話語的稱呼變了些,和平常迥不相同。
“奴婢一生唯有跟從娘娘,馬首是瞻。”春芽聽了這話,輕聲地說。
錦秀也不再說什麼,隻是道:“你快叫人將果子送去吧。晚了,就不新鮮了。”
春芽答應一聲,剛要去時,錦秀又召喚了她一聲:“那福橘,給褚淑妃多挑幾個好的,就說給她嚐鮮的。”
“她已經如此囂張了,娘娘還管她做什麼?”
“照本宮說的做。”錦秀打斷她的話,不容分說。
春芽隻得恩著,不一時回來,說道:“都已經送去了。娘娘放心。”
錦秀略笑了笑:“我們到清宣殿去吧。”
清宣殿門口的守衛見錦秀過來,都忙行禮請安,錦秀問道:“皇上在裏麵沒有?”
“皇上正在裏麵批閱折子呢,奴才給娘娘通傳。”那首領侍衛討好似得說。
錦秀擺擺手:“不用了,本宮進去就是了。”說著,徑直跨上台階去。
殿內靜悄悄的,地下兩個大火爐燃燒著炭火,裏麵焚著上等百合宮香,暖暖的熱氣迎麵撲來,皓廣正埋頭在書案上,專心致誌,錦秀進來也沒有發覺。錦秀笑了一笑,輕輕走到皓廣麵前,略微屈膝行了個禮:“給皇上請安。臣妾沒有打擾了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