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慣會開玩笑,弄得別人都打趣我。”容兒停了半晌,才勉強說出這一句話來。
錦秀看她的樣子,更是明白,笑道:“你不記得從前咱們在家裏到時候,你跟我說過的那些話?說以後要找個什麼樣的如意郎君?怎麼,那時候說話不怕害羞,這時候倒說不出去了?”
容兒聽到這裏,不覺提高了聲音,說道:“奴婢可沒這麼想,娘娘淨瞎猜!”
“你別瞞我,我和你從小也算是一起長大的了,什麼事不知道?你要是有心事,我一眼就能看出來。若是真的看中了孟侍衛,我也可以幫忙。”
說到這裏,容兒低下頭,沉默了半晌,似乎在盤算什麼,又似乎在想著心事,錦秀招手叫了叫她:“來,到我身邊來。”
容兒慢慢走過來,依在錦秀身邊的床沿上輕輕坐了,錦秀拉起她的手,柔和地說:“現在這裏沒有外人,剛才我對你說的,是和你開玩笑,現在說的可是正經話,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有什麼心事,隻管對我說,我一定會幫忙你的。”
容兒突然抬起頭,表情十分堅定地說:“娘娘,奴婢一直拿您當親姐姐一樣,現在,就鬥膽請您個恩典。”
說到這裏,她突然一下跪了下去:“娘娘,自從孟侍衛將奴婢和母親救出來,奴婢就一直心有所感,隻是不敢貿然說出,孟侍衛如今是皇上的紅人,不知能不能看中奴婢一介輕微之身,奴婢縱然有此心,隻怕又不成——”
“你起來,我不是說過,會為你做主的嗎?何必又如此驚慌?孟侍衛雖然現在比你身份高些,可是他和你,也算是從小相識,青梅竹馬,聽說,他心氣一向極高,但凡差一點的女子,都看不入眼呢,皇上幾次要給他指婚,都是為官作宰人家的女子,他都隻是不依,不過我看他對你,倒是有幾分心意,畢竟,咱們也算是從前的舊相識了。”
容兒站起身來,卻還是止不住地抽泣:“那時候送鞋,也隻是小小的心意,不知道孟侍衛能不能放在眼裏,隻算是一份謝意罷了,過去了,也就算是過去了,哪還能記在心上?”
“那可不一定,也許他還珍惜著穿呢。好了,好了,你也別太著急了,事情得慢慢來,不是一下就能成。我給你留心著,要是有機會,一定會成全你們。這下,你可放心了?”見容兒難過的樣子,錦秀也就不忍心為難她了,柔和地笑著說。
容兒勉強答應了一聲“嗯”,錦秀望著她,投去一個體諒的目光,直到這時候才覺得有些疲倦起來,向容兒笑道:“給我倒杯茶來,我也要睡了。”
容兒忙答應一聲,斟了一杯枸杞水遞過來,錦秀略喝了兩口,便道:“放下帳子,你也早點睡吧。”
容兒移燈下帳,服侍錦秀臥下,錦秀此時感到前所未有的輕快,黑甜一覺,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