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秀手中也沒有接,卻還沉浸在剛才的思緒中,沒有走出來:“別說我,就是那時候的宣弟,也不知累了母親多少——”
張嬤嬤是知道錦宣的事情的,聞言眼圈又是一紅:“別提那些事了,真叫人——”
容兒見她還要嘮叨個沒完,忙搶先一步,從她手中拿過湯,遞了過去:“娘娘別聽我母親說了,生下皇子,這不是大喜的事?還總掛念這些傷心的往事做什麼?”
錦秀被她一說,緩了緩神,手裏捧過湯碗,卻無意中一瞥,見她手腕上係著一條金絲黑絨彩線,不覺愣了一愣,旋即笑道:“這東西是從哪裏來的?好生眼生啊,不像是女孩的東西,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容兒沒料想會被錦秀看見,不由得呆住了,頓了一頓,忙將手收回去,有些訕訕地笑道:“不過是她們開玩笑時候係上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娘娘何必在意?”
錦秀看她的樣子,越發起疑,望著她笑道:“這可不像是女孩子用的,我看著有些眼熟,倒像是——”她說到這裏,又停住了,望著容兒笑道:“對了,你剛進宮的時候跟我說過要給孟侍衛做雙鞋穿,你可做了?”
容兒不知怎麼的,臉越發羞紅起來,卻又不好離去,隻得勉強笑道:“送是送去了,隻是奴婢這粗手大腳的,還不知道人家孟侍衛能不能相中呢,隻怕是早扔到一邊去了,算是奴婢的寸心罷了。”
錦秀卻好像看出了什麼似得,望著張嬤嬤笑道:“嬤嬤,隻怕你要有大喜事了,不用你操一點心,就有個好女婿來了。”
眾人聽了,都微微笑了起來,看著容兒。張嬤嬤一直在旁邊忙碌著,卻沒太注意這邊的話,此時聽見這些話,便笑道:“這是什麼意思?這丫頭要是瞞著我做什麼,我可是不饒她!”
容兒聽了,說了一句:“我也沒做錯什麼,母親幹嘛說我?”抬起腳來,就向外麵跑去了。
張嬤嬤看著女兒的背影,心裏有些奇怪起來,口中說道:“這丫頭,現在膽子越來越大,連我也頂撞起來了,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訓教訓她!”
屋子裏的人都笑起來,錦秀笑道:“嬤嬤,你別指責容兒,是我和她開了個玩笑,這丫頭臊了呢,回頭我再和她陪個不是。”
“這哪裏敢當?娘娘真是說笑話呢。”
錦秀喝著湯,一邊笑道:“你們也都早點睡去吧,今天也忙了一天了,快到除夕了,一大堆事,明日還得早起呢。叫容兒過來,晚上和我作伴就是了。”
秋楓等答應了一聲,將皇子小心翼翼地抱出去,不一會兒,容兒就進來了,一進來,乍一見錦秀,還有些不好意思似得,磨磨蹭蹭地,在門口倒茶,半日也不走過。
錦秀見她這樣,倒覺得有些好笑,道:“你這丫頭,平時最是爽朗的一個人,怎麼今天有些扭扭捏捏的起來?是我說中了你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