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雲下月稀疏(一)(1 / 2)

“哎,你的傷……總要看看吧,莫要舊病未好,又染新病!”劉蔓櫻眨巴眨巴眼睛好一會兒,又溫和地看向身側的男子,嫣聲細語地提示著他。

“舊病新病?”啟睿微微睜開眼眸子,頗有些含糊地盯著她,一笑道:“舊病就是年前你留下來的了,到現在早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至於這心病嘛,倒是的確有,主要是多日不見卿,給想出來的心病!”他言語之中還特意強調了那個心字,咬著她的耳垂,輕輕吐氣。

“哼哼,想不到多日不見,你竟在軍營之中也給鍛煉出了油嘴滑舌的性子,也不曉得應該是哪個裏頭學來的!”她冷冷一笑,既知掙脫不了,索然閉上了眼睛,給予他一個冷淡的回應。

“嗬嗬,不過男子本色而已!”啟睿摟著她的雙手又不自覺緊了緊,本是迷離的眼神愈發收了收,“更何況我所言句句屬實,哪裏是什麼油腔滑調的,若不是你,其他人我還懶得說!”啟睿倒是越說越起勁兒了,全然不像一個剛康複的病人。

劉蔓櫻轉身對上他的眼眸,送了他一記白眼,隨即習慣性地抬起手,正要往他腦門子上麵摔去,卻似乎猛然想起了點什麼,大口呼了氣,頗有些怒然道:“你這人啊,真真論起來也見過不少世麵了,洞悉世事的能力亦是遠遠勝於常人,可為何到了自己身上,卻連最基本的小事情都難以把握呢?”

“你是說我與月靈兒的事情?”聽她這麼一說,啟睿陡然眯起眼睛,不著痕跡地將她打量了一番,她依舊清姿婀娜、冰肌玉骨,而他寵幸靈兒,不過是因為她是最像她的女子罷了,而且那種相似是幾乎到了骨子裏頭的!他接口道:“蔓櫻,我說過的,愛的人永遠隻有你一個,對於別的女子,不過都是些逢場作戲的罷了。靈兒雖好,卻不及你萬一,若你真的介意,我可以將她安置到其他地方去,一定會遠離你的視線,遠離你我的生活!”

“暮璃,你心軟了!”劉蔓櫻本意不是糾結於這個話題,可是現下聽啟睿這麼一說,又覺著心裏十分憋屈,即使她並不厭惡月靈兒,反倒是十分可憐她的,但這會子壓根來不及思考,腦海中的話語便像打了雞血一般,全然不聽使喚,已經脫口而出。

啟睿抬起本是垂著的眸子,真真地看向她,粗粗的棉被下的大手亦是包裹住了她的小手,他認真道:“若她是煙花女子,若她腹中沒有孩子,我會為了你毫不猶豫地拋開她,隻是她現在畢竟已經有了孩子,更何況還是我的骨血,我可以一輩子不將她們母子帶進家中,隻是作為一個男人,不能連這點敢作敢當的責任都沒有!”

“是啊,敢做敢當的責任,隻是你明知道當初所作的沒有一件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那又為何還要做?你說過不下一遍的心裏隻有我劉蔓櫻一人,那又為何耐不住寂寞,偏生要染指其他的女子?是不是,你所承諾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話,都不過是一場虛言,嗯?”劉蔓櫻莞爾一笑,不可否認看他提起她時眸中蕩漾的溫柔,如同一滴甘霖,卻剛好滴入她的心間,柔腸百轉,催生出一股暖流,緩緩蔓延到了全身。大抵是前世我為你入了魔,所以就罰你傾這一世來渡我。可你……又為何喜歡上了她?

“陵兒,你怎的就是不信我?我說了,我與她是沒有將來的,她是你的影子,垂憐影子,不過是真身不在之時,而現在,你已經在我的身邊了,我可以向你保證,日後再不會碰她!”他一本正正經地在她麵前極其真摯地解釋著。

劉蔓櫻麵上微笑,有時候她都分不清楚,他的一聲聲陵兒,叫的究竟是陵兒還是靈兒?嗬嗬,也許他們之間不是不曾心動,不是沒有可能,隻是有緣無份,情深緣淺。我們愛在不對的時間,對的緣份,錯的轉身。

她真的隻是影子嗎,其實暮璃,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是連你自己都不能確定下來吧,蔓櫻相信,沒有一個人會認認真真給一個替身妻子的名分的,他不過是在為自己找一個接口,找一個善良的托辭罷了!

劉蔓櫻輕輕地移開他的手,可是拿開他的那一刹那,他掌間那殘留的餘溫令她手指一顫,心不有自主就漏跳了一拍。人心是最看不透的,正如你,會知道我愛你其實也並不比你愛我要少嗎?

劉蔓櫻埋了埋頭,消瘦的臉上炕出一絲的情緒湧動,轉而腦海中又閃現出月靈兒的好,她的溫柔的確是自己所不及的,她劉蔓櫻對啟睿又總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態度,那又有什麼理由來要求他的心中隻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