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夫人,小心動了胎氣,您走的慢一些!”忽而聽到一個急切的聲音,還有什麼胎氣之類的,蔓櫻急忙頓住了手上的動作,轉過身子瞧向不遠處。
自從上一次的事情之後,她對胎字便是特別敏感的,直覺地認定,但凡孕婦,都得距離她們三尺開外,這樣才不會有什麼打打鬧鬧的不愉快發生下來。
一個紅衣少女正裝而來,滿麵的笑顏,又是那樣的不羈,雖是一身宮妝在身,卻怎麼也沒有宮裏人的世俗之氣,反倒是多了幾分小豁達,這樣的畫麵,似曾相識!
蔓櫻看她之時,她也恰好回過了眸子,瞧向這個一身金縷衣的女子。
不可否認,第一眼確實是驚豔。
而蔓櫻瞧見她的第一眼,亦是眼前一亮,的確是美,而且美得不羈,美得英姿勃勃!
這靈夫人身上沒有過多的配飾,發髻也是簡簡單單地挽著,如墨的發上小心地別了幾粒珍珠,再是這麼一身如火的酴醾衣裳,簡單不失素雅,素雅又略顯華美。
靈夫人見著麵前女子氣質輕靈,不由得哇了一小聲,隨後竟快步走了近前,含著笑意看了劉蔓櫻一眼,“這位姐姐長得真美,是皇上的妃子嗎?”
“你叫我姐姐?!”劉蔓櫻的臉上漸漸浮起笑容,那笑容襯著她慵懶的身姿與絕美的容顏,不知怎麼的,突然就多了一股詭異的味道,讓人無法言喻。她用手掩住唇,巧笑倩兮,唇邊笑渦淺現。明明是未出閣的小家碧玉才能做得自然的嬌憨舉動,她卻一點也沒顯出做作來,反倒是自然協調得不可思議:“看不出來,你這……姑娘家,嘴倒是挺甜的!”
“不是,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我今天第一次進宮,見到了好幾個美人,不過……你卻是最美的,也不曉得你是不是比我大,隻知道在宮裏不大看得出年齡,尤其是你這樣的美人,因此便喚作一聲姐姐,以示尊重!”那紅衣女子巧笑嫣然,蔓櫻定定地敲了她一會兒,隻是覺得她的眉眼甚是熟悉,熟悉到好像是自己在照著鏡子一般。
“你……謬讚了,這宮裏頭,樣貌勝過本宮的女子大有人在!”蔓櫻一笑,瞧著這女子也算坦率,隻是或許是自己真的太久不曾見到外頭的世界了,竟然連宮裏多了個夫人也不得而知。更可笑的是,這夫人身邊的宮人竟然也不認識她,照例說來,也該提醒她說話間注意些分寸。
“靈兒!”
猛然間,蔓櫻耳廓一僵,與身畔的女子一同轉過身子去。
竟然是啟睿?
竟然是啟睿!
“王爺!”那紅衣女子瞬時間便小跑了過去,啟睿忙上前來迎她,順勢接住她活蹦亂跳的身子,又刮了刮她嬌小玲瓏的鼻子,頗帶些怒怪之意道:“你啊你,都是有了身孕的人了,怎生還能隨意亂跑,也不怕動了胎氣,萬一以後生出來的孩子和你一般瘋那可如何是好?”
這靈夫人俏臉一紅,抿了抿嘴,似乎想還口,但轉頭看了看蔓櫻,還是憋著忍住了。隨後低聲呢喃:“知道了,這還是在外人麵前呢!”
瞬時間,蔓櫻一絲最難察覺的笑意浮現在寒霜漸的唇角,隻是,那絲笑意並沒有到達眸底,黑眸中仍舊冷若冰霜,絲毫看不出真正的喜怒哀樂。
原來,靈夫人不是皇帝的夫人,而是他定王殿下的夫人,嗬嗬,那論起來她還真能稱得上是名副其實的姐姐了!
此時此刻啟睿的眸子裏頭隻有那美豔動人的靈夫人,絲毫沒有旁人,特別是兩人緊緊交織在一起的手,怎麼看都讓她難受!
依舊清晰地記得,那一夜,他也是這樣喚她。甚至連他那時溫柔的眉眼都還曆曆在目,可是如今對她確視若陌路。
世間的感情莫過於兩種:一種是相濡以沫,卻厭倦到終老;另一種是相忘於江湖,卻懷念到哭泣。啟睿,那麼我們該是哪一種呢?她在心中暗暗地叩問他。
仿佛喉嚨處還有手在扼製著,每呼吸一次,都是錐心刺骨的疼痛。
“纓貴人,多日不見,近來可還安好?”蔓櫻還不曾反映過來,啟睿居然已經問起了話,顯然他言語之中甚是輕鬆,想必並不知曉這一個月來她的冷宮生活,大抵也不過是看到了現在這一刻她人前麵上的無上光鮮罷了!
“我、我……”她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