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一口血水嗆住了,蔓櫻一下子便咳個不停,啟恒微微挑起嘴角,目光沉寂如水地看著她咳個不停,就連平淡的語調沒有興起一絲一毫的漣漪:“朕本以為你也不過就是刁蠻了些,卻不料心思如此歹毒,連腹中尚未足月的胎兒都不肯放過!”
好不容易咳完,蔓櫻斂下眼,寬大衣袖下的手緊緊揪住那緞麵,習慣性的摳著,臉上的表情很麻木甚至已經有些怨恨毒辣不小心滲出來了:“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說什麼!”
“不明白,難道還要與夜兒當堂對峙嗎?”他狠狠道,“不過對於你來說,倒的確是沒事,但夜兒不同,她剛失了胎,現在元氣大傷,經不起你這麼折騰!”
“夜兒?嗬嗬,叫的真是親切!”劉蔓櫻咬了咬唇上的血跡,血腥味使她清醒:“什麼時候開始,纓兒在您的心中成了這般歹毒的女子?”
“過去是朕一直錯看了你,特別是你這雙看起來無辜天真的眼神,所以才會聽信了你的滿口鬼話!”啟恒說話的口氣極為不善。
蔓櫻擦了擦唇邊的血跡,冷冷一笑,“是啊,我說的鬼話你不信,可是那個什麼不要臉的夜美人說的鬼話你就偏偏信了!你一進來便是拳腳相向,便是連問都沒有問我一聲,這豈是盛世明君之舉?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根本就是一個暴君!”蔓櫻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幾乎是一個一個字清清楚楚地說出來的。
“你說什麼,暴君?”啟恒慢慢地重複了一遍,聲音中竟然是帶著一些不羈的,而這樣的聲音她隻在一個時候聽到過,那一日,他也是這樣對藤蘭的,是啊,她早該想到的,一個能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人的男子,會是什麼樣的好貨色,枉自己還險些被他偽善的麵貌所迷惑,真是可悲,可笑!
“是,你明明知道了還要重複一遍作甚?”她也變得絕情起來,照著現在的狀況,想要他冷靜下來好好聽她的解釋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她何必自作多情,一張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索性便幹幹脆脆,一絲不掩!
“你……”啟恒極為暴力地一把扳過她的肩膀,再用力壓下,還不等蔓櫻有所思考,她便已經是覺得腰間突然一痛,自己早已經被眼前的暴君給狠狠的壓在桌麵上,隨之他寬闊的大掌恨恨地逼近她,蔓櫻隻覺得是修羅之網一般,恐懼異常。
當然,事情的結果便是,他絲毫不出意料地用五指赫然握住劉蔓櫻纖細的脖頸,“賤人,不要再挑戰朕對你的容忍!”
蔓櫻不語,被他這麼一折騰完全喘不過氣來,他曾經擁她入懷的大掌就這麼硬生生地死死壓在她脆弱的喉嚨上,似乎就是故意要她窒息,這個時候,劉蔓櫻莫說是說上幾句話了,就連一點氣都無法通暢,刺痛和壓迫感襲來,強烈的求生本能下,蔓櫻自然隻得下意識的就抓住啟恒掐著自己的手臂。
此刻似乎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她隻得冷笑,如鬼魅般森冷地笑!
瞧著她這德行許久,啟恒才終於放開手,提起劉蔓櫻略微有些鬆垮的衣領就把她揪起來,露出半個香肩,分明是絕美的,卻怎麼看都覺得狼狽甚至……淒涼!
“朕給你的還不夠多嗎?本以為你生性純良,卻原來也隻不過和大多數後宮中的女子一樣,一樣地善妒,一樣地心機深沉!”他說罷,移開手,將她一把摔在地上,“女人的禍根便在於她的不知足,是啊,若是留著你在朕身邊,總有一天你也會成為大累贅的,不曉得還會殘害朕的多少子嗣,既然你不珍惜在朕身邊的機會,那麼以後你就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朕的視線裏!自今日起,纓貴人禁足!”
他似乎連話語都不願意再多說上幾句了,匆匆說了禁足二字便匆忙離開了,猜想著大概又是去看那個剛剛“失了孩子”的夜美人了吧!
喉間雖然沒有了壓迫,可是還是刺痛得難受,方才啟恒這暴君的手一離開,劉蔓櫻立刻便劇烈的咳嗽起來,直到後來緩和了些,她笑得嘲諷,自言自語地說:“你越來越蠢了,竟然在今日栽在了這樣低俗的心計手裏!哈哈哈……”
碧霄看到自己主子這副模樣,當下便是極為不舍的,啟恒一走,她便過來扶她,極力安慰著:“罷了罷了,他本就是我們的仇人,公主千萬莫要放在自己心上!”
“是啊,如此一來也倒是正好,早前我還擔心到時候你可能會心軟下不了手呢,現在好了,天也幫助我們!”雪沁清朗一笑,不過次剛說完沒過多久,她便鎮定地溜了出去,隻是眼中的火焰在毫不費力且不可隱藏地昭示著她此刻的憤怒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