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夜風,靜靜地體味這隱隱約約卻是極為薄弱的春色。
“你不是說隻愛我一人嗎,那為何我叫你娶了她你便真的娶了她,蠢貨,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蠢貨?”她靠在無花的梅樹旁,冷冷發笑。
“定王大婚,娘娘卻在此兀自憂傷,這其中,讓人一頓好想!”身後一個魅惑有勁的聲音,似鬼魅般縈繞在周遭。
蔓櫻轉頭看他,褪了軍裝,一身華衣美服,一眼望去便是那滿目俊朗,不是別人,正是當日送“柳纓絡”進宮的男子,蔡弘毅是也。
她臉色微變,不過瞧著蔡弘毅斜倚在樹杆上,也沒有什麼大架子,當下也便明白了沒有什麼惡意,笑道:“蔡統領何苦要來排遣本宮,有些事不必說的那麼透!”
“娘娘,臣並無惡意,否則這話便不會在這裏與您玩笑說,隻是宮中是非之地,臣無非是要提醒娘娘,小心禍從口出!”蔡弘毅依舊老樣子,一臉坦然邪痞的笑意,卻又不難聽出其中的關懷之意。
“你知道些什麼?”她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一定是知曉了些什麼,否則,不會這樣說。
“臣……知道和不知道有什麼區別?難道娘娘看不出,臣……”蔡弘毅眉頭一皺,終是忍不住走了過來。
“碰!”瓷器被摔爛的聲音就在身畔兀的響起。
劉蔓櫻驀然一驚,手掌按在村幹上,慢慢的轉過身去……一片黑暗之中,在不遠處的村枝上頹廢的儔坐著的人影顯得更為孤寂落寞,而地上正有被 摔成碎片的瓷瓶,看來是個酒杯子。
她擦去滿眼的酸澀,赫然看清楚了那人一身紅綢似火,雖然沒有直接看到容貌,不過她也能猜得出是誰。
怎麼會……這麼巧?這個時候,難道他就不該在酒宴上扮演著好男人的角色,或者在洞房裏陪著新娘子麼?
他二人俱走了幾步,便見著本該在眾人擁簇之處招待眾臣的新郎官提著酒壺含著冷淡的笑意回眸,而手中的酒水已經被毫不留情地甩在了二人的中間,硬生生地給隔了一條濕噠噠的線。
“蔡統領逾矩了!”不等二人答話,啟睿便冷冷開了口。
劉蔓櫻卻是冷笑一聲,道:“本宮與蔡統領清清白白,逾矩不逾矩自在人心,哪裏須得著殿下來提點,倒是殿下,大婚之時反而跑來這,不知究竟何意?”
她心裏無由地升起一把怒火,勢必要逼得啟睿無法招架。一邊說,一邊朝蔡弘毅暗笑,恨不能直接對蔡弘毅說,來加把火吧,就是讓這定王殿下在大婚之日難堪!
她怎麼都想不到的是,她的眉目一挑落在啟睿的眼中,那便是赤果果的眉目傳情,當下便近前一步,雙手暗握拳,差點就將手上的酒壺柄也捏了個半碎。
蔓櫻抬眸瞅他,正與這啟睿目光相接,頓覺那深沉凜冽的眸光,一直紮到自己心腦深處,連隱藏的那點見不得光的女兒心事,似乎也給順勢給拉扯了出來,曝曬於眾目睽睽之下,陣陣地驚痛。
她攥著手心的汗水,麵容依舊含笑,似眼前之人與她毫無瓜葛。
“二位自便!”蔡弘毅搖頭走開,漫不經心地丟下一句話。
劉蔓櫻垂眸,不敢有過大的動靜,屏住呼吸許久,才慢慢的提起鳳尾般的裙子,想要從旁邊悄然離開。
“你跟我來!”啟睿平靜地說著,卻見眼前的蔓櫻絲毫不為之所動。他心裏有些惱怒,便又上前了幾步,打算隨時拉著她,也顧不得她到底願不願意,隻是料準了這個時候她絕不會瞎叫和就是了。
她無奈抬頭,嗓子也有些嘶啞道:“殿下該回去陪新娘子了!”
啟睿沒有直接理會她,隻是朝著劉蔓櫻走近,蔓櫻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濃烈酒味,心中有一絲慌亂,再度後退:“定王殿下,您喝多了……”
“劉蔓櫻,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要一再忤逆我嗎?”他有些惱怒地提高了聲線。
她突然不能再往後退了,身後已經抵上了樹幹,看著一言不發卻在不斷靠近自己的啟睿,她飛快的轉身就要逃離,手腕卻被他大力的扣住,接著把整個身體都拉回,她才剛一回頭,立刻就撞上了什麼東西,嘴唇生疼,再後退一點,那個東西卻不肯放過她,立刻朝她壓去,並不算很溫柔的封住她的唇。
“啟……啟睿!”他的粗暴令她感覺到疼痛,不止是肉體,精神上更甚,劉蔓櫻用力掙開他,毫不客氣地一巴掌,就像當初誤以為他是登徒子那般,已經哭得紅腫的眼睛瞪著他:“你給我清醒一點!”
啟睿看著她,並不避諱,隻是眼眸迷離,嘴角也是慘淡的痕跡,他隻是靜靜的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子,一如既往的溫柔眼神中似乎融合了太多的愛與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