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月認真地吃著水晶餃子，仿佛那是天底下最美味的東西，一輩子隻能吃上一次的一般。她的唇邊含著淡淡的笑容，眼角的餘光便瞥見那不時去看她的王儀妃。
心裏便是冷笑。
怎麼，這樣便怕了嗎？看起來比起馮霜月，你的道行還淺得很呢。
“儀妃娘娘怎麼一直看我呢。”她忽然揚起頭，直盯盯地盯住王儀妃。
王儀妃猝不及防，一下子差點被水晶糕噎住，拚命咳嗽起來。一邊的侍女急忙端了茶上來，傾月急忙起身，走到王儀妃的身邊輕輕地替她撫背順氣。
“哎呀，娘娘您這是怎麼了？也沒做虧心事，怎麼就這樣恍惚失神的呢！”聲音卻是冷淡的嘲笑，眼睛斜斜睨去，便看見王儀妃咳紅了的臉，精致的妝容被額上冒出的冷汗衝花，一片狼藉。
“我……本宮……”王儀妃渾身一顫，騰地立起來退後幾步，好像傾月是可怕的魔鬼。
傾月冷笑：“儀妃娘娘怎麼嚇成這樣？傾月又不是有三頭六臂的妖怪，若真的是，又怎麼會讓人陷害了，自己卻絲毫無知覺？”
王儀妃冷了麵容：“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被人陷害……關本宮什麼事！”
“小樓是你的人，她做的事情你會不知道？”傾月幹脆挑明了來說。
王儀妃聞言，臉色一變：“小樓？她做了什麼？”她轉身去厲色看住小樓，卻暗暗地使了眼色。小樓瞬間便明白了王儀妃的意思，總之是打死不承認便是了，於是嘴一癟，擠出幾滴眼淚來。
“奴婢實在是不知道做錯了什麼……早上剛見到太子妃的時候，還好好的。平白無故的太子妃就惱了，要這樣罰奴婢……”她哭得可憐，將手微微抬起，露出那一大片的紅色。
王儀妃瞅見了便大驚小怪地呼道：“怎麼燙成這個樣子——太子妃，小樓是我宮裏的宮女，你這打狗也要看主人，沒憑沒據的可不好胡亂冤枉別人——”
“那為何我賞給她的簪子，會出現在杜丞相的房裏，而昨晚，又這麼巧是她發現了刺客，說往杜丞相船上去了？”傾月冷笑。
這一對主仆，倒會惡人先告狀！
小樓哭著喊道：“奴婢也不知道簪子怎麼就沒了……”她忽然扔下手中的茶盞，幾步走到船舷邊上，“小樓的清白日月可鑒，若是太子妃不信，小樓隻能一死以證清白！”說著便趴了在船舷上，作出要跳下去的樣子來。
王儀妃身邊的侍女小蝶急忙小跑過去拉住：“小樓妹妹，可千萬別這樣！一定是太子妃誤會什麼了，說清楚了也便是了——你若真這樣跳下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太子妃歹毒，逼死了自己的侍女！”
話是對著小樓說的，卻一句一句都落進傾月的心裏。
嗬，這話是說給她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