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有一天蒼白了容顏

等到有一天連哭泣都沒有了力氣

等到有一天麻木的走在熟悉的長街

任憑雨水剿滅心中的希望,靈魂深處的烈火終究還是沒能夠燎原,才明白:一切的熟悉都成了陌生。記憶裏的城和人都淪陷了,沒有戰火的年代,早已展開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沒有攻城略地,卻是滿世界蒼涼,過往的不是人群,而是一雙雙滄桑的眸子,這些眸子的背後都有著一段心傷往事。每一雙眸子的背後都有一個主人,在特定的時代舞台上演出屬於自己的青春年華,往事成城,傾城——不過是一場舞台劇的劇終。劇裏,沒有四季的變化,這個世界都是冬天,很冷很冷,這裏的靈魂都是一個個雕塑,不會哭,不會笑,沒有喜怒哀樂,他們的存在造就了這座城,他們的存在也湮滅了這座城。生活原本不像想象中的簡單和容易,沒有誰能夠拯救誰。生命裏的人都是過客,來了,又走了。人們在一個還未全然絕望的邊界上徘徊,沒有誰有資格去責怪誰,因為生活早已經讓人傷痕累累,歲月早已讓靈魂在冰天雪地裏漸漸冰冷,錯的不是人,是世道,是人心…….

傷害在冬天的眼淚中漸成回憶。

這場戰爭有著如此大的殺傷力,如果一定要給這場戰爭一個名字,風箏兒,說:欲語還凝噎,年華似水終老去——愛情如是。

風箏兒。

一個女人。

一個悲傷寂寞,充滿著傳奇的女人。

風箏兒從不認為自己有什麼特別的。

但她的存在就代表著沉淪、腐朽,同樣也是冒險,別人看了迷惑、驚恐,自己看了嘎然而止,觸目驚心,收不起,放不下,隻能延續。在另一個時間空間裏,無止境,空洞而寂寞,像是一滴精靈的眼淚落到了空空的黑洞裏,連最簡單的回聲都沒有,一如她生命的痕跡那麼輕,輕到連自己都忽略了,遺忘了,然後走進了一個成全陷阱,但成全的終究不是自己,在有意或無意間成為了他人的嫁衣……

風箏兒,時常對著鏡子問自己:風箏兒啊,風箏兒,你的存在是為了什麼,受盡傷害後再危害世人?絕望之後再遊戲人間?你的生是不是為了成就一盞燈油的眼淚,在冰冷的夜裏打碎心碎的夢境?你的美麗是不是隻能是鏡子裏的倒影,那麼清冷高絕,能夠看到千千萬萬人來人往,卻沒有一人,能夠僅僅如清風般的撫過你輕靈如同水雲的雙眸,慰藉那渴求的靈魂,你的孤獨還是你的,不管千年還是萬年,那秦淮河的倒影裏隻為你一人而波瀾蕩漾,卻最終連影子也變成了靜止的冰刀,那刀子是世間最無情的器物,它最不願意傷的是你,卻也是傷你最深的……

風箏兒還是風箏兒,鏡子還是鏡子,沒有人能給予一個答案。她想:為何這大千世界沒有一個人值得她等待,這茫茫大地間沒有一個人在等待她嗎?是她已經不值得任何人去等待了,還是她從來就不該值得被任何人等待?在這滾滾的紅塵裏到底什麼才是情,什麼才是愛?而情愛能讓一個人,甘願融化,無怨無悔。或許,情愛是一顆冰凍了千年的眼淚,一旦融化了就接近了灰飛煙滅。這滴眼淚注定是為湮滅而生,它的生,是女人柔軟的骨血凝結的軀體,帶著征服一切的絕望,而它的消失,僅僅隻是一場冬雪的消融,為的是初春的片刻溫存,那麼溫暖而明淨纏綿,如同一個絕世美人最嬌豔動人時,唇角的那彎弧度。

這世間最輕賤的是眼淚,最昂貴的也是眼淚,隻看這顆眼淚為誰而流……

風箏兒記得有人說過:能夠在時間的長河裏流下去的便是永恒,什麼才能夠真正的流下去呢……

‘浮世樓’——

改建於舊時秦淮河邊的一處建築,共三樓,如今成了一家別致的茶樓。一樓可坐些江湖豪客。二樓供給有權的官紳。三樓向來不與外人開放,僅四人可用。

‘浮世樓’周圍的秦淮河水,這許多年來依舊的清澈如夕,每每月色傾城之時便分外的靈動起來,三分清冷,三分莊重,三分冷豔,留一分妖媚。’浮世樓’所依之處,那柳,似一個年華佼佼的女子,自顧自,微微地低著眉眼兒,撫弄著她三千煩惱絲,隔岸相望,前程茫茫。

風箏兒覺得,柳本就是多情之物,一旦成為了相思的依托,也便化作了一道心中的愁腸百結,縱有千千萬萬的思量,終究也隻為古往今來都道不破說不清的一個情字。

‘浮世樓’,能開在這樣一個地方倒也是件樂事,毫無生命的建築也因為一段段情愛的傳說而成為了一個傳奇的地方。它,安靜的依偎在秦淮河邊,如同一個忠貞的妻子默默的守候著她的丈夫,千年不變。秦淮河裏的水點點裏都是五光十色,一個個漣漪裏倒映的都是送來迎往的浮世之人。

誰識離人淚?問情何寄,石榴裙擺,傷心處,物是人非,此情了了。

夢醒閣

與外處是不一般,這裏隻有一扇窗戶,中間鑲嵌了透明的晶石能倒映出人的樣貌,能吸收陽光使之對於外麵一目了然,而於外人眼中窗戶是不存在的。屋子左邊有一麵很大的屏風,繡工極為考究,絲線也是金銀做的底色,一麵繡了百鳥朝鳳的圖樣一派大富大貴熱鬧的景象,一麵繡了洛陽城中少見的牡丹花之王傾城絕豔。屏風旁邊有個素雅的銅鏡,正對著那吸光的晶石,屋子因那反光明亮起來。所有的光與暗都回歸於來處。所有的光,是鏡子眼中的過客,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這塊晶石隔絕了風箏兒的煩惱,給她一個決然安靜的空間去思索,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