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夜未央(1 / 2)

杜小夢頭也不回地奔出了醫院,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個時辰,不知不覺竟然跑到了故宮。

觸著大紅牆,觸著玉欄丹樨,觸著不曾忘卻的記憶,淚如雨下。揮一揮衣袖,真的無法帶走一片雲彩嗎?是到了告別的時侯嗎?福臨,哦,福臨,真的要跟你道別了嗎?從今以後,你就隻是孟飛了。

不當他是孟飛又如何?今天中午當她在朱珠家裏,用他送給朱珠的化妝品教朱珠化妝時,她的心情早已經一片狼籍。孟飛到底送了,他到底送給朱珠了。他是對董鄂妃癡心,對朱珠用心,對她卻無心。那麼,她還那麼上心做什麼呢?留戀什麼?癡守什麼?算了,嫁了吧,就這樣嫁了吧。

這樣暗自做決定的時侯,心好痛!痛得心髒要碎裂掉。她離開了故宮,華燈初上,行人如織。

一個人大街小巷兜兜轉轉,也不知轉了多久,茫茫然看著麥當勞與牛排館的人群由蜂擁到寥落,她感覺不到饑餓,隻感受到了由心底泛起的寒意與冷清。掏出手機看看,已經十點了,穿著高跟鞋的腳後跟及腳趾開始疼痛,應該找個地方坐坐,休息一下了。

偶然於街角,抬頭看見一塊閃著亮光的水晶招牌“夜未央”,她覺得,這名字很有意境,就隨意步入這家小酒吧。

“來瓶太陽啤!”她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朝酒保大喊。

她飲著酒,一杯接一杯,沒多久,言談舉止已經有些身不由己了。

一個帥哥坐到了身邊,舉著酒杯衝她吹了一聲輕挑的口哨,搭訕:“美女,不介意一起喝一杯吧。”她抿嘴一笑,眼神朦朧,向他舉起了自己的高腳杯,碰碰杯,一飲而盡。

帥哥以為有機可趁,挨近了些,陡然拿出幾張塔羅牌:“美女,抽一張,看看我們之間的緣份。”

小夢低下頭“哧哧”笑——多老套,多無聊呀。可是自己現在不也很無聊?她手支著小巧的尖下巴,微仰著臉妖魅地看著他,輕輕抽了張。

“當當當,看,戀愛哦,”帥哥象變魔術的小醜將那張牌現了出來,“看來我們之間很有緣份。”小夢忍不住又低下頭“哧哧”笑,真是太可笑了,她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招呼酒保:“再來一杯。”

酒保看看她,很有良心的建議:“美女,你醉了,還是少喝點吧。”聲調不高不低,不卑不亢,不親不疏,隨後又忙著調酒了。她淒迷地看著酒保,覺得酒保比帥哥有魅力。

“美女,”帥哥又挨近了些,幾乎要靠在她身上:“有什麼傷心事嗎?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說出來心情就輕鬆了。喏,這,免費借你靠靠。”他指指自己的肩膀。小夢笑了兩聲,不理她,趴在吧台上,反複唱著周傑倫的歌。

唱著唱著,淚流滿麵。反反複複,不知唱了幾遍,帥哥開始覺得有點無聊。他左看右看,看看沒有人注意,順勢一手搭上她的左肩,一手扶著她的右腰,好象要強行將她帶離。杜小夢好象忽然從酒醉的狀態中驚醒,反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媽的!”帥哥惱羞成怒,揮起拳頭。小夢驚了一下,酒醒了一半,慘了,根本來不及跳開,身後的高腳椅阻擋了她的退路。但拳頭並沒有落下——酒保準確的抓住了他的胳膊,穩穩的有力的在半空中攔截了它。帥哥看了看酒保淩厲堅定的眼神,不由心虛,他奮力掙脫自己的手臂,忿忿離去。

酒保關切地問小夢:“你,沒事吧?”酒保看起來很酷,棱角分明的臉龐,濃而黑的兩道劍眉直入發鬢,高高的鼻梁,堅毅的薄唇帶點冷酷,象搖滾樂手一樣的長頭發,顯得十分有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