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屋漏偏逢連夜雨(2 / 2)

三人到達醫院時,發現朱天煦也在那兒。朱天煦一見阮香芹,馬上迎上來:“表姐,你放寬心,果子一定沒事。那小子,身強體壯,熱誠善良,老天不會虧待好人的。至於交警那兒,保險公司那邊全部交給我處理,對方有什麼意見我再反饋給你們。”

阮香芹點點頭:“嗯,謝謝了,有你在這裏我就安心。墨然是一介書生,碰上這種事他比誰都束手無措!”

那邊廂杜墨然已經怒不可遏地站起來,情緒陡然變得十分激動。他奔過來抖顫著手直指女兒腦門:“你?!才回來?到哪裏去了?一個女孩子家,夜不歸宿,成何體統。”

從小到大,爸爸難得幾回用這麼重的語氣教訓她,小夢頓感委屈。然而她隻能頭低低,淚眼婆娑,哽咽道:“對不起,爸爸,對不起……”

阮香芹因適才對小夢的態度,自己覺得過意不去。見杜墨然暴跳如雷,立即過去幫小夢解釋了。杜墨然低頭看看孟飛腿上包紮著的傷口,無奈地歎了口氣。

“對不起,杜伯伯,我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兒。你要怪就怪我吧。小夢都是為了我。”孟飛抱著歉意。

“你還好吧?要不要再去讓醫生看看,正好在醫院。”杜墨然隻得客氣地關心道。

“醫生說已經無礙了才放我走的,杜伯伯,你放心吧。”孟飛亦客氣道。

他的目光全留在小夢身上,看著她委屈憂愁的模樣,心裏某個角落忽然變得特別軟,他好想再次見到她的笑容,他初見她時那甜美狡黠的笑容。他尋思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才能見到那樣的笑容呢?直至聽到小夢問起朱珠,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從到清東陵後,僅僅一晚,卻仿佛已經過了幾百世紀,他再也想不起朱珠這個人了。

是的,朱珠呢?杜墨然說:“她在重症病房裏守著果子,從昨天夜裏到現在,就一直對著果子說話,醫生說也許這樣能將他喚醒。”

“哎,現在隻能等待了,有什麼辦法呢?”阮香芹頹然地坐下來。

小夢把臉貼在病房門玻璃上,透過玻璃看著果子,打著點滴,罩著氧氣,身上纏滿了繃帶。朱珠淚流滿麵,緊緊握著果子的手,嘴唇似在喃喃訴說,隻是聽不見究竟說些什麼。小夢將額頭抵在玻璃上,她的眼淚又滾落了,自怨自艾道:“我沒用,我沒用,沒用,我有什麼用?我願意拿我的命換哥哥的命,老天爺,求求你,把我的命拿去,把哥哥的命留下來,求求你……”

孟飛輕輕摟住小夢抖動無助的雙肩,從背後緩緩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頭發上,星眸變得迷茫而柔情,他象在思索些什麼,卻想不通,甚至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思索的是什麼。隻不過這樣的情境,似乎是非由自己締造不可似的,他就這麼做了。

朱天煦急匆匆走了。交警那兒他得去一趟,這件事有點麻煩,似乎是林果子情緒焦躁加速超車引起的逆向行駛所致。如果這樣,責任方完全在林果子。幸而對方傷得不太重,雖然買了車險,不過一定不夠,想必這次花費也不會少了。

傍晚六點鍾,孟飛拖著傷腿出去買了幾份快餐回來,往每人手裏硬塞了一份。“從昨夜到現在,大家都餓壞了吧。不管多麼吃不下去,都要補充一點能量,如果沒有力量,我們能為果子做些什麼呢?果子現在最需要我們,為了果子,我們要堅強,絕不能倒下。所以,請多少吃一點,好嗎?”

大家靜默地想了想,靜默地接受現實,靜默地打開快餐盒。孟飛想去病房叫朱珠休息一會兒,吃一下飯。才邁了三兩步,房門猛然被打開,朱珠衝出來,險些撞到孟飛。

她趔趄了一下,孟飛扶定她,她激動的表情裏帶著按捺不住的興奮:“果子哥,果子哥醒了,果子哥醒了!”她的眼角閃爍著激動的淚花。

“太好了!”乍聽這個好消息,小夢與阮香芹都笑著哭出來了,隱忍多時的情緒終於徹底崩潰。孟飛與杜墨然則長長籲出一口氣,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醫生,醫生,我哥哥醒了,我哥哥醒了……”小夢激動著放下盒飯,興奮地喊叫著找醫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