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閼氏猛地掀開被子,趿拉著繡鞋,走過去滅了燈,對門外冷眉道,“跟她說我睡了,若是她真不知好歹跑去跟可汗告狀,那她也沒什麼好果子吃,讓她盡管去好了,我還怕了她不成!一個連自己兒子都看不住的廢物也好意思來管我要人?別以為我不知她的那些勾當”言罷冷哼了聲,“跟我魚死網破,她也配?”

寒露隻怯懦的應了聲是就趕忙退下了。不知寒露是如何傳達的,之後胡姬果然沒再胡鬧。閼氏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再無夢擾。

翌日,閼氏自是起的有些晚。好一番洗漱打扮,才得空召了下人問了傾畫的近況。聽了後卻又皺起眉頭,暗自惱恨,顏墨在時,將傾畫保護的滴水不漏,自己毫無下手的機會。好不容易來了涼夏公主,雖說不得寵,至少杵在那也能惡心惡心她。卻如今雖那涼夏公主沒了,可顏墨也被派去行軍打仗了,傾畫失去了自己的靠山倚仗,本以為就可以任由自己拿捏了,卻越發小心謹慎了,經常開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憑什麼她那妖媚禍主卑淺下賤之人,能受盡恩寵享盡天倫之樂!

閼氏眯了眯眼,山若不就我,我便去就山。你總會有落單的時候的……

而這邊,傾畫才懶得理會她們。安安靜靜的待在府中,逗弄小兒,好不愉悅。卻沒過幾日,府中就有人來報,說胡妃娘娘求見。

傾畫擱下逗弄兒子的撥浪鼓,搖籃裏的小孩子玩的正歡,頓時沒了玩具,有些不樂意的癟了癟嘴。傾畫見狀,連忙將帳子上的結穗放下了一點,在兒子麵前搖晃著。孩子又有了新玩具,又樂嗬嗬的咧嘴笑開了,伸出胖乎乎的爪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去扯結穗。

傾畫這才從屋裏走出來,喚純曦問道,“怎麼一回事?”

純曦搖頭,也是一臉疑惑,“奴婢不知,隻是今個兒一早胡妃娘娘便來了,直言要見您。”

“她沒了兒子,卻來見我?”

傾畫不是不知閼氏跟玲瓏背地裏的手腳,隻是礙於一直無法對付她們,加之上自己現今並無大礙,最多不過多加加防範,也談不上多恨。但是胡姬不一樣。害人不成終害己,沒想到閼氏跟玲瓏想要害自己不算,還妄想加害自己那無辜幼兒。一想到這,傾畫內心無比怨恨的。誰家嬌兒不是自己最後的底線呢?胡姬在這次陰詭謀算下,陰差陽錯失去了自己兒子,她心裏肯定是恨的。可她一直在閼氏的嫉妒與欺壓下求活,還能順利誕下麟兒自有自己獨特的方式與機敏。

隻是遠遠不夠……

閼氏為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這麼多年一直無往不利,最大的憑借不過是因為她一身孤影,冷心冷性,無人抓取她軟肋罷了。而胡姬跟她終究是不同的,有了孩子,有了嬌兒,便多了一分母性的慈愛。她用自己的鮮血與血肉,十月嬌養灌溉出了自己的一生的珍寶,與軟肋。

傾畫滿含溫柔情的看了眼屋裏,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心底處便是一片柔軟。這一點,她也是才懂,卻無比理解與同情。都說女子一生最幸福的時刻就是嫁人成親從此別離娘家,與自己夫君琴瑟和鳴恩愛不離時,以及,懷胎十月,等著嬌兒墜地緩緩成長時。

傾畫也聽說了最近胡姬一直在閼氏那裏鬧,卻都被打發了。那她又轉頭找自己做什麼?冤有頭債有主,她不會一時受刺激把自己也歸列進報仇範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