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畫思索了一會,還是讓純曦讓胡姬進來。

純曦有些擔憂,“萬一她不懷好意……王爺離去前千叮囑萬囑咐您一定要小心她們,能不見就不見啊!”

傾畫揮了揮手,“無事,左想右想也是無果,不如去見見她,與其被動的坐以待斃,不如先去探探她們有何用意,你們都在外麵候著,有事我會喊你們的。”

純曦道了聲“是”便默默退下了。不多一會兒,純曦領著一個披著狐皮大裘的女子回來了。傾畫細細打量著這個可汗寵妃,當初是多麼光線奪目,如今便有多黯然無光。未施粉黛,未著玉釵,甚至發髻都有些淩亂,許是在屋外待久了,嘴唇有些發青,滿臉是疲憊與憔悴。

傾畫抬手請胡姬入座,心中微微歎息了一聲,“不知胡妃娘娘一早來訪,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胡姬隨手拿起桌上的茶盞,兀自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然後猛的站起,跪倒在傾畫跟前,悲愴道:“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懇請王妃相助,我們一起聯手掰倒閼氏!”

傾畫訝異了一瞬,趕緊伸手去扶,“娘娘這是何意!”

胡姬憤然道:“我知曉閼氏一直與你過不去,三番五次的想加害與你,是你機敏才一次次平安渡過。便是這次,她原先也是想害你家兒子!”說著,胡姬不禁掩麵而泣,“都怨我存了不好的心思,我明明知曉她們想加害與你卻漠然而去,冷眼旁觀,最終卻害了我自己孩兒……”

傾畫神色也有些黯然,依舊扶著胡姬,“娘娘您先起來,地上潮涼,受了寒就不好了。”

胡姬搖頭,“不不——王妃,閼氏那毒婦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心中嫉恨你,肯定會繼續加害與你,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

傾畫歎氣,“知曉又如何,除了多謹慎點,還能怎樣,皇後為人陰險毒辣,詭計多端,豈是你我二人隨隨便便就能扯下來的?”

“隻要王妃肯,王爺也肯定留了人手保護你,你我裏應外合,有何不可!”

傾畫沒有作答。

胡姬大喚:“王妃就是不為自己著想,也請多想想世子啊!”

傾畫瞥了眼內屋,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

閼氏這一天都心神不寧,緊盯著傾畫那邊的動靜,咋聞胡姬去找傾畫去了,臉上不由浮出一絲冷笑。這個愚蠢的女人,以為找上傾畫綁上一條船就無事了麼?想必她更想的是如何對自己殺之後快吧?殊不知自己能屹立後宮占卻後位多年不倒,豈是她這等人能企及撼動的?

可笑她自以為自己找到了盟友靠山,卻不知這正是她的催命符!

有什麼比失了愛子又失愛妃的可汗的震怒更可怕的呢?隻要是胡姬死在傾畫府上,便是百口都難辯了!

自己正愁著不知如何對付傾畫那賤蹄子,就有人送上門來,怎不令她心生愉悅呢?

閼氏立即命人去王府殺了胡姬。顏墨疼惜傾畫,在王府安排了不少人手,王府被保護的固若金湯,一般人自然是混不進去,更別提入府殺人了。

但是閼氏也清楚這一點,先是安排人去另一頭入襲,造聲引勢,隻跑不攻,吸引了他們大半的注意力,再由人趁亂潛入府中刺殺胡姬。傾畫身邊都有人貼身保護,便隻能假意刺殺傾畫,讓暗中的人轉為明。此時所有暗衛的注意力全在傾畫身上。再派遣兩人同時出手暗殺傾畫與胡姬,忠心護主的暗衛自然是先出手救傾畫,自然而然的,胡姬,就沒了。

閼氏這次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特地花了重金請了殺手去辦這件事。然後安然待在宮裏喝茶養神。

人呐,不能活的太愚蠢,不然閼,害了自己不說,也害了別人。想到這,閼氏便癡癡笑出聲,連宮中灑水的小丫鬟也感受到了那一股子愉悅。之前胡姬日日來鬧,皇後娘娘被煩的無可奈何,心情煩躁不堪,陰晴不定,苦的就是她們這些奴才。現在看皇後娘娘這般開心,小丫鬟撒起水來也更賣力了點,一不小心水撒多了點,花壇裏積了不少小水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