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登 峰(1 / 2)

山洞並不大,一人多高十來步寬。風泰坐到山洞外側。將剝下的皮,用山石壓在洞外,阻擋住山風,寧宓倚坐在裏邊的石頭上,懷裏換著睡著的小狼。

看著風泰的側臉,寧宓突然問到:“今天找山洞,你上到多高?”風泰遲疑了一下:“大約有一裏多路。後來聽到野獸的搏鬥聲,就跑到南邊去,沒再向上走。”

“那依你的身手,上得峰頂要多長時間?”

想了一下,風泰回答:“山上的地形我也不知道,僅以高度來說,三個時辰足夠了。”

“那帶上我呢?”

“可能要一天”

“那就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就登山,爭取在明晚翻過指天峰。”

可是事於願違,由於中毒沒恢複,加上兩天來登山,吃的全是冷食。當天晚上寧宓發起高燒,早上風泰見她一直沒醒叫他時才發現寧宓已燒得整個人昏迷不醒。山上沒有草藥,又野獸遍布,風泰不敢離的太遠。隻能用山上的冰雪給寧宓降溫,昏昏沉沉中寧宓似乎掉到了火爐裏被烤的全身都是疼的,不由自主的呐呐的喊‘熱’翻滾著想擺脫那灼熱的感覺,風泰用布裹住冰雪,不停的給寧宓換上。過了半天當熱度過去寧宓又像是掉到了冰窟裏,冷的渾身直打哆嗦。風泰隻好讓小狼偎在寧宓的胸口,把行李裏所有的衣服裹在寧宓的身上。但似乎不起一點作用,寧宓仍渾身打顫,整個人縮成一團,不停的喊冷。風泰把自己長衫脫下來蓋在寧宓身上才發現這件穿了大半年的長衫怎麼這麼單薄。開始後悔在山下沒有接受黃滿堂的鹿皮襖。看著蜷成一團的寧宓,風泰咬咬牙,把寧宓身上的皮襖脫掉,隔著單衣把寧宓抱在懷裏,就這樣冷熱交替過了二天,燒終於退了,看著懷裏蒼白安寧的睡臉,風泰感到前所沒有的滿足。身體上的疲憊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緊緊雙臂,風泰輕輕喚了一聲‘錦琦’聲音是那樣溫柔。那些被他硬生生壓抑下的情意全都含在這一聲裏。那天發現公子竟然是女子,實在是非常吃驚。跟隨了公子這麼多年,他的行事作風根本看不出一絲柔弱。但自從發現公子是個小姐時,再看他時總會覺得在那剛強的背後包裹著柔弱。公子也罷,小姐也罷在他心裏都是要傾命以護的。早在那次從鬼門關蘇醒過來第一眼看到那雙黑潭時的眼睛時,就已經讓她在自己心裏紮了根.隻是他知道別說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就是沒受傷前,也不能對公子有這樣的非分之想,那樣睿智和聰明的公子.在顧盼間就能隨意流露出的令人折服的自信,在這世上又有誰能配的上?發現公子身分後,心裏以前生出的許多奇奇怪怪的感覺。都在拚命叫喧,那不再是單純的敬慕。夾雜著許多他自己怎麼也不會承認的感情。當然這些他是不會讓公子發現的。他隻能拚命壓抑,隻要公子知道他是最忠心的仆人,永不會變就行了。隻是在這個特別的時候,他忍不住稍稍流露出了一點。知道昏睡中的公子是不會聽見的,他就放肆的喊了一聲。

第三天早晨,寧宓蘇醒過來,覺得口幹舌燥。翻身起來覺得渾身無力,頭暈目眩。定了定神,發現那隻小雪狼睡在自己的腳邊。風泰坐在一邊打坐。扶著山壁站起來,寧宓走到洞口,兩腳象是踩在棉花堆裏,不著一點力。就那麼幾步遠,卻似走了多少裏路一般。聽到動靜,風泰睜開眼,看到寧宓撩開熊皮向外看,連忙上前阻止:“公子,你剛退燒,外邊冷,小心又凍著。”

寧宓看著風泰一雙布滿血絲的眼,還有嘴邊起的一溜燎泡,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感動,伸手碰了碰那串燎泡:“辛苦你了。”

風泰退了一步,黝黑的臉上刹那間起了一層紅雲。寧宓驚覺自己動作不合時宜。收回了手,詫異的想,什麼時候自己變的這樣情感外露?這樣的情景在以前跟本不可能會發生,最多會用語言表達一下,而且是用那種淡淡的讓人弄不清到是不是感激的語氣。這一路上自己的改變太多,象是自己身體裏有另一個衝動派的性格在漸漸蘇醒。悄悄的改變她。

燒一退寧宓恢複的很快。但寧宓知道風泰因照顧兩天都沒合眼,就又休息了二天,在第三天太陽升起來後,兩人才邁上登山的路。

從下邊向上看來,隻是覺得山峰陡峭,還不能感到攀登的艱難.從兩人休息的山洞向上走了不到三百米,就幾乎沒有路了.隻是有一塊塊巨大的岩石突兀的穿插在山壁間,露在外邊僅容兩人緊貼而行的空間.山石上還覆蓋厚厚的冰層,在寒冷的陽光照射下泛著道道冷光.背風的石頭上堆積著厚厚的雪,山風吹過便簌簌向下滑落.

寧宓看了看山路,已經不是徒手可以攀登的地方了.要是隻風泰自己憑他的本事,安全的到山頂應該還是有把握的.但是要帶一個沒功夫的人,可是要大打折扣,另行計算了.寧宓找了一塊平坦的石頭.讓風泰把背包給她,風泰看她拿出一雙皮靴穿在腳上,靴底是加厚的,還奇奇怪怪的鑲上了的鐵釘.一把像鐮刀似的長把怪刀.一般的鐮刀是開內刃的,這把卻是沒開過,刀身要比鐮刀厚上五、六倍。然後見她又從包裏拿出一圈繩子,繩子上每隔一段距離栓了一個鐵製的鉤環。風泰看著寧宓把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一一拿出帶在自己身上。自從計劃要去密迦國。寧宓便開始準備路上需要的東西。像登山靴,防護鏡,冰鎬之類的,但在這個時代,許多材料還沒出現。成熟的技術就是燒瓷,煉鐵,她隻好湊合著弄了些四不像的裝備。像防護鏡,由於這時玻璃還沒出現,隻能用瓷土燒成透明的薄片,雖然無論在能見度和堅固上遠遠達不到要求,但也隻能勉強用了。向風泰看了看,寧宓歎了口氣,當初計劃裏隻有一個人所有和裝備隻準備了一套,隻有防護鏡因為材料脆弱的原因做了兩個。伸手叫他過去。風泰抱著銀電走到寧宓麵前。‘銀電’是寧宓醒來後替小雪狼起了這個名子。見她從包裏拿出二個奇怪的透明的罩子。罩子兩邊係上的有細繩:“這是風鏡,山上風大戴上這個在大風雪裏也能睜開眼睛。”又拿刀將那條怪繩截成兩段:“這隻保險繩,保護自己不會掉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