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向上去溫度越低,二天後當他們來到指天峰時,已是寒冬天氣,天飄起了雪。地上都是深到小腿的積雪。寧宓穿上了那件白頸羊皮夾衣。仍覺得寒風入骨.再看風泰一身淺灰色薄衫,神色如常,那入骨的寒風對他沒有絲毫影響.寧宓不禁喟歎:早知道就好好練習雙興教的練氣口訣.就不會象現在裹得像個粽子還渾身發抖.隻是東南西北的奔跑,沒法靜下心來好好練習.現在的她僅僅力量大些,耐力要長久些.離雙興說的'身輕如燕,氣若悠風'差的遠呢.
寧宓覺得身子越來越重,頭也有些暈眩四周全變成白色的雪域,腳一下沒抬起來,撲到在雪地上.風泰默不作聲的攙起她,寧宓伸手抹了一下臉,原先有些眩暈的腦袋被雪一冰,清醒了許多,看了看滿手的雪花,寧宓對風泰說,我走不動了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前邊百米左右有一個坳口,風泰肩上背著行李,扶著寧宓走到坳口發現坳底有一個死角,三麵的山石圍成了一個螺旋狀的半圓,山風從半圓的頂部吹過,將大部分雪花吹走落在坳裏的雪非常少,僅有薄薄的一層.風泰動手把雪清掉,鋪了一件夾衣讓寧宓坐在上麵.寧宓歪了歪身子,靠在石頭上,這一坐更覺疲憊.看著寧宓有些蒼白的臉色,風泰拿出一隻皮袋轉身出去,取了一些雪裝進去,雙手合住皮袋閉上眼,不一會兒袋子冒出了熱氣.他回到坳裏把水袋送到寧宓手裏:“公子,喝口水吧.”寧宓接過袋子立即明白了:“風泰,我們剛到峰下,上麵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這些耗費精力的事,不要再做了。”風泰低低了應了一聲:“公子有二天都沒嚐過熱的東西了,這點事情不費什麼事。請公子放心。”寧宓喝過水,精神恢複了許多,將水袋遞給風泰:“趁熱,你也喝些。”風泰接過水袋,看著袋口,有些不知所措。以前壓運商隊時,也曾共飲過一袋水,可那時不知道公子是個女子。現在知道了再讓他同飲,他總覺得是對公子的褻瀆。寧宓可不知道風泰心裏的彎彎曲曲。她本就是生活在現代的女子,就算掉到了古代,這十年來也是以男子身份在世上行走,根本對這種小節沒概念。看風泰愣愣的看著水袋,就催促他:“快喝。”風泰咬牙仰頭喝了起來,但始冬沒敢讓自己碰到水袋。
寧宓站起來走出坳口仰頭打量了一下這個最富凶險的山峰。這時飄揚的雪花已經停了。這個山峰看起來並不高。大約有一二千米。但在近峰頂處百米的高度近乎是垂直立在那裏,最高處仰望上去就像是一把朝天直指的劍尖。山頂的風很大,雪在上沒法停留。因此上麵都是裸露的岩石。
寧宓回過頭來對風泰說:“今天是不能再向上去了。我們去找個山洞休息一晚,明早再上去。”
風泰收好水袋,站起來對寧宓說:“那我出去看看。”寧宓點了點頭回坐到原位,閉目養起精神。
風泰走了有半柱香的功夫,寧宓聽到‘噗’一聲,忙睜開眼一看一大團積雪掉在二米前的空地上。寧宓詫異的站起來抬頭向上看去,隻見上空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動靜。實在看不出來這團雪從是從那裏掉下來。向前走了幾步隻見那團雪突然動了起來,從翹起那頭看到一張尖尖的嘴。蠕動了半天,那團雪終於站了起來,寧宓吸了口涼氣,站在麵前的赫然是一條身體巨大的雪狼。它掉下的地方積了一大灘血。感受到了寧宓的存在雪狼扭頭看了她一眼,隨即當她不存在一般搖搖欲墜的向外走去。沒走幾步,突然前腿一彎栽倒在地上,鮮血從口中溢了出來。寧宓站在原地冷眼旁觀它幾次強撐著想站起來,但都圖然倒地,回應它努力的隻是口中更多溢出的鮮血.是什麼讓它忍著巨痛,拚命站起來?寧宓微微有些動容,向前來到它的跟前,試探性的發出了一些聲音.倒地的雪狼睜開眼,又一次圖勞的想站起來,寧宓看向狼眼,那冰玉似的眼裏流露出焦急,痛苦與憤怒.怔忡了,怎麼從狼的眼裏看到這麼多感情上的東西?伸手觸了一下狼背,雪狼怒視了她一眼,口中發出嗚嗚的威脅.寧宓不禁想要不是它不能動彈,隻怕立時會跳起來給自己一口.放低了聲音安慰它:“我不會傷害你,是想救你,讓我看看你的情況。”然後伸出手放到它的嘴邊,“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咬住我。”雪狼依然低鳴,一口咬住寧宓的手腕,寧宓忍住疼痛,平靜的看著它,慢慢的雪狼張開嘴放開寧宓,直立的頭垂下去。寧宓擦了擦手腕,用布裹住傷口。扒開雪狼濃密的長毛,發現這是一條母狼,應該是剛生下小狼不久,乳房還分泌著乳汁。它渾身上下有七八道撕裂的傷口,周圍的白色長毛已被血浸透了。寧宓抓來積雪清潔它的傷口,取出攜帶的傷藥撒在傷口上。這些傷口長而且深,不知是什麼動物造成的。沒聽過天梯山上有別的野獸啊,是什麼樣的猛獸給雪狼造成這樣大的傷害?
包紮好的雪狼不安的掙紮,想勉力站起來卻又力不從心。兩隻眼睛企盼的看向寧宓,一個勁的示意寧宓扶它出去。看樣子外邊一定有讓它牽掛的東西。這時從山峰上傳來一聲野獸的咆哮,間雜著狼的嚎叫巨大的聲音震蕩的高處的積雪紛紛掉了下來。聽到叫聲癱倒在地上的雪狼猛的昂起頭,發出一聲長長的嗥叫。遠遠的也傳來一聲狼嚎回應。聽到回應它眼中焦急更濃了晃了一晃它猛的站了起來,奔了出去。但不過數丈就又一次頹然倒地,再也站不起來,它跪在地上發出了一聲長嚎,聲音充滿了絕望。這時又遠處又傳來一聲回應,聽的出聲音中充滿了焦急和緊張。倒地的雪狼回過頭來望向寧宓,口裏低低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