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一個月了,有一天梨花終於打聽到尖刀連的已經入關再不回來了,這個消息使梨花就如墜入了萬丈深淵,她是數著指頭過日子,她知道和柯宏偉相聚的日子很遙遠,但她要等她要盼,她一定盼到柯宏偉來接她和臘月,在孤燈下的空房子度過一個個難眠的夜,相思的淚水不知流了多少,不知多少夜晚中抱著臘月輕輕的哭泣到天明。
柯宏偉在意料中聽到了梨花的消息,他的心快要蹦出心口,聽到臘月的降生,聽到梨花三天三夜的煎熬,他如坐針氈,心裏燥熱的不能自已,隻能和大家大聲吆喝喝酒來掩飾自己激動的不安的心情。
他醉了,醉的一塌糊塗,分不清東南西北,嘴裏叨念著‘梨花’的名字,時不時的叫幾聲‘臘月’,大家都沒在意,喝多了高興,叫叫梨花喊喊孩子臘月,也很正常,畢竟在一起戰鬥過,聽到梨花的事心裏不好受也是一個人的真誠表現。
在回營部的路上,大龍和李啟明都對柯宏偉今天醉的奇怪,在部隊喝酒柯宏偉是有名的大酒量,自從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裏,沒有見過柯宏偉醉過,而且今天醉的很反常。
“你說柯連長今天咋麼回醉成這個樣子?好像聽說梨花的事情的反應,嘴裏叨念的梨花和臘月,不會是他的兒子吧?”李啟明悄悄的和大龍說。
“我也有同感,可又不能瞎問,要是沒有會很尷尬,在東北打縣城時,我和他開了個玩笑,他馬上就生氣了,以後我再也不敢說這方麵的事了。”大龍說。
“要真是柯連長的孩子,我們得幫幫他,秘密的把孩子和梨花接出關安排安排,你看呢?”
“等等吧,如果柯宏偉真是和梨花有這麼一段,他會和我們說的,到那時我們就是犯軍紀也得幫他把梨花和孩子接到身邊,”大龍說。
“我們三個人說過;不管是誰的孩子,將來都得管,是我們尖刀連的後代,我們不管誰管?”李啟明說。
“也許是我們杞人憂天了,他就是喜歡梨花,知道梨花和別人有了孩子心裏不好受也是有的……”大龍和李啟明說這話漸漸的走遠。
近些天軍事忙碌,柯宏偉也沒和他們再說起梨花,大家也不好問,時間一長淡化過去。
就因為柯宏偉的麵子和憂慮沒和大龍說說梨花的事,造就了柯宏偉一生的缺憾,直到末了都沒見到兒子臘月和梨花,在朝鮮戰場上悔恨的心難以表達。
第二天柯宏偉醒來,性格變得沉默起來,再沒有以前大嗓門,話極少玩笑更沒有,連裏的戰士和溫指導員都百思不得其解。
閑暇之餘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他總是一個人走出連隊在一片野外的小河邊一坐就是大半天。他思念梨花和孩子,他渴望有個家,像在東北一樣大龍的小山崖,這個野外的小河邊就是他的地盤,沒有任何人,就是他孤零零的一個人,第一次酒醒後他跑到這趴在草地上痛哭了一場,他大聲的喊:“梨花!梨花!臘月……”他希望他的呐喊通過空氣傳順到公主屯。
接連幾天柯宏偉心裏矛盾迭起,直到他下定決心到東北去接梨花和孩子時,就在他準備到營部請假探親的時候,部隊突然接到緊急命令出發了,柯宏偉再次失去一個機會
說說在東北的梨花。
打下縣城後,地方縣委進駐,梨花的民兵工作一陣繁忙,陶山炮盤踞多年的縣城,都得百廢待興,陶山炮的死黨眾多,要一一清除。再說陶山炮諾大的財產房屋都得處理,梨花和二紅忙的日夜警戒看守。
隻有晚上在孤燈下梨花才有思念愛人柯宏偉的時間,這次打縣城梨花和柯宏偉在一起非常幸福滿足,在王子鄉田野中的窩棚濃濃的愛常常讓她在孤燈下露出羞澀的笑容。在陶山炮的外宅,當她鑽進暗洞回身深情看了柯宏偉的一眼時,她能讀懂柯宏偉的眼神,這種陽剛中的男人眼神中露出的掛念擔憂,隻有她能讀懂詮釋。
有一天晚她在燈下默默地坐著時,已睡下二紅爬起悄悄的說:“大姐,又想姐夫了?不遠,有時間我們到公主屯看看。”
“瞎說,想也不能去,過些天再說吧,再說去也得找個借口,我們的事不能公開,要不就把你姐夫一切都毀了。”梨花說。
“可……大姐你咋辦呐?肚子一天天大了,王書記那咋說?”二紅低低的聲音。
“記住,在大也不能說出,你記得吧?在公主屯有個我們的一個弟兄死在老爺山?他原來是個孤兒落戶在公主屯,後來在縣城和一個大兵發生了衝突,打死了那個大兵連夜跑到我們老爺山的叫什麼?……哦……叫:鐵柱?”
“記得啊,人挺好,可惜啊,被陶山炮炸死了,連屍首都不全了,你問這幹什麼?”大紅也爬起來披上一件衣服坐在炕上問。
“過來……”梨花把大紅二紅招招手,大家坐在一起,梨花放低了聲音。
“到時就說他是我相好的,這樣也可以到他家原來的房子生育,尖刀連正好在公主屯,作為戰友你姐夫也能經常看看他的兒子不是嗎?讓地下的鐵柱背黑鍋了,到時我給他上上香說說,請他原諒。”
梨花想的很好,她在公主屯生育養孩子,尖刀連的肖玉大龍都是她的知己,柯宏偉也在其中,他們在一個地方機會多了。她沒想到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部隊隨時有可能調防。
“記住了,你們和底下的弟兄造造輿論。”最後梨花和二紅說。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劉欣肖玉結婚派通訊員請她們,她們實在抽不出時間,人員太少顧不過來,隻得打發人送了份賀禮。
雖然每天梨花穿衣都把服裝上的緊緊的,最終紙包不住火,被王書記發現了秘密。
“梨花,說說吧?”一天晚上王書記把梨花叫到辦公室問。
“是這樣……”梨花按原來的想法和王書記講了來龍去脈。
“哦,是這樣,梨花啊,你來我們縣委時間也不短了,你應該知道現在政府正在勵誌家園,整頓民風,你是隊長,還沒結婚就懷孕,這樣影響不好。哦我看這樣吧,你最好是處理掉肚子的孩子,我可以放你半個月假解決掉,那樣你還能在縣委工作。”王書記說。
“王書記,我不能處理掉孩子,你是知道的,這孩子的父親已經不在了,我的留下來。”梨花說。
“梨花,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不能說沒有感情,可這你讓我為難。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處理掉孩子,二是離開縣委,說這話我也很難受,但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