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話筒KTV門口，楠楠一大幫人站在路邊，攔下了四輛出租車，楠楠和另類青年還有兩個小光頭上了第一輛車，後麵的人陸續往車上上著。海子剛準備上車，“海子。”白天站在KTV門口大聲喊了句。
“哥，就是那小夥兒。”前排出租裏，另類青年衝著楠楠低聲說了句。
楠楠看了眼白天，點了點頭。
海子回過頭看著白天，白天快步到海子跟前，一把拽住了海子的胳膊，“你他媽不能去。”
“海子，都等著呢，行不行？”大誌坐在車裏，皺眉說了句。
“放開，我有事。”海子胳膊一震，想要甩開白天的手，但白天抓的很緊，他一下沒掙脫開。
“海子”楠楠從出租車裏伸出頭，“今兒的事你就先不參與了，下次有活，我再叫你。”
海子轉頭看著楠楠，足足對視了十秒，然後扭過頭，閉上了雙眼。
“走。”楠楠說了句，隨後四台出租車發動，排成一排，很快消失在了白天和海子的視線裏。
“你要幹啥？”海子與白天對立，語氣平淡的問道。
“你他媽問我幹啥？我還想問你幹啥，你他媽跟人混社會，給人平事兒，海子，你是嫌自己命長了是麼？”白天大聲嘶吼著，異常的生氣。
“你以為我他媽願意這樣麼？我要生活，我還要撐起我們那個家，我家啥樣子，你不知道嗎，我爸光一個季度的療養費，就四五千，拿啥掏，我媽一個人打兩份工，我能看著她累死累活的嗎，我得撐起這個家。”海子指著白天的胸口，一字一頓的說道。
“那麼多條路，那麼多工作，哪兒掙不到錢，非要拿刀。”
“沒關係，沒學曆，誰要你，當服務員，刷碗端盤子麼？換做你，你幹麼？”
海子從口袋裏掏出剛才楠楠給的一千塊，“你說，就我們這出身，幹啥一晚上還能掙這麼多，這是我媽掃一個月大街的工資。”海子搖晃著手裏的錢，語氣激動地吼道。
“任何理由，都不是你走這條路的借口，人家王郴不給你介紹工作了嗎，一個月三四千，你為啥不去？”
海子嘴角抽動，笑了，“我憑啥要他的施舍。”
白天看著海子，一愣，“海子，你變了。”白天語氣低沉，顯得有些落寞。
海子仰天，長出了口氣，“天兒，我們誰都沒變，隻是我們處的環境不一樣了，看見的東西不一樣。哥們兒，出了學校，一切就都變了。”
“有什麼事，不能說出來，咱們一起扛？你還有我和路路兩個兄弟。”
“嗬，兄弟？”海子苦笑，“兄弟，在學校裏叫關係，出了學校那就是童話，在這個操蛋的社會，萬事錢打頭，百惡窮為首，天兒，輝煌的時候，我招呼你，咱兩是兄弟，當我混的球都不是的時候，我扯你，那就是不要臉了。”
白天看著眼前這個從小到大不管幹什麼都在一起的兄弟，此刻是如此的陌生。
是你混大了，還是我混差了，是你開始飄了，還是我握不起刀了？
“天兒，你拿主意，我和路路聽你的，你說的，不會差。”不多年以前，那個還是清秀少年的他總愛說這句話。
突然間，海子口袋裏的手機一震，他掏出手機，是大誌發來的一條短信：楠楠要往起竄，這一仗至關重要，不管輸贏，參加這一戰的人以後在楠楠心裏啥地位，就不用我多說了，海子，機遇不是回回有，是吃屎還是吃肉，就在這一回了，我在前麵轉角等你，隻有五分鍾。
海子左手緊攥著手機，咬牙就要開跑。
“你他媽站住。”白天一把抓住轉身要跑的海子。
“放開。”海子回過頭說道。
白天看著海子，搖了搖頭，“我能看著你走窮，但我不能看著你走歪。”
“放開。”海子咬牙，一拳揮向白天。
“嘭”
一拳徑直砸在白天臉上，白天一個趔趄，手不自覺鬆開。
海子看了眼白天，轉身就跑。
白天擦了下嘴角，甩腿直追。
到一個十字路口，海子剛要轉向，白天跳起身一下子撲在了海子背上，兩人雙雙倒地。
“海子，我再說最後一句，今天你要是從我麵前走了，以後，你海萬倉是你海萬倉，我白天是我白天，咱倆，老死不相往來。”白天躺在地上，鬆開了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