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玥這次發燒來勢凶猛,當李叔拿來藥後已經到了神誌不清的地步,渾渾噩噩的感覺到有人將自己抱起,放到了床上,可是舒雅玥還是覺得冷,蜷縮在被窩裏不停地發抖,呼吸也跟著變得急促。
被人扶起,感覺有人在她嘴裏塞了些什麼,接著就有溫水流入自己口中,舒雅玥無意識的吞咽下去,又被扶著躺下,嘴裏還不停地說著冷。過了一會兒感覺到身上的被子重量增加,舒雅玥又沉沉睡去。
幾次睡睡醒醒,醒了又睡,睡的極其不安穩。不知道過了有多久,舒雅玥又再次醒來,恢複了一點意識,她看到韓默竟然就這樣坐在她的床邊。
韓默見她醒來,語氣清冷卻還是能聽出擔心:“你怎麼樣?”
舒雅玥剛想說話,卻感覺嗓子疼得難受,忍不住皺眉道:“我好難受。”
韓默一雙寬厚溫暖的手掌放在她的額頭上停留片刻,那份溫暖竟讓舒雅玥感到安心,緊接著她就被韓默攔腰抱起,朝著屋外走去。
舒雅玥看著韓默那雕刻般的俊美側臉問:“你要帶我去哪兒?放我下來。”
韓默皺眉,“醫院。”
醫院?難道她的燒還沒有退嗎?
韓默親自帶著舒雅玥來到醫院掛診,醫生說要先打一針,聽見要打針,舒雅玥虛弱得說:“我不想打針。”
舒雅玥不知為何,明明不怕打針的,可是這次卻如此抗拒,身體的病痛讓她脆弱又無助,她淚眼朦朧地看向韓默哀求道:“我不想打針,不要打針。”
韓默在對上她的視線,隻覺得心髒都漏了幾拍,舒雅玥那被需要、被疼愛的樣子,竟讓他的冷酷堅穩化為蝕骨的柔情。
舒雅玥一直在他懷中低聲啜泣,意識不清的她低聲嘟囔著不要打針,讓韓默心中一動,第一次為一個不相幹的人而感到心疼,忍不住想要嗬護她。
“乖,聽話,打了針才能好。”韓默想用溫柔的語調勸說,可說出的話讓他自己都覺得別扭,於是本來溫柔的話在所有人聽起來更像是一個拐賣兒童的變態。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韓默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別過臉去,掩飾著內心的慌張。他縱橫商場多年,曆經風雨錘煉早已沉澱出一派沉穩和大氣,更練就了他冷酷無情的內心,沒有什麼事再能掀起他內心的波瀾,也再沒什麼人能觸動他深藏心中的柔軟。
可是現在的他卻因為舒雅玥的到來,數次心軟,今日又因她無意識的呢喃而溫情以待。他一定是瘋了。
韓默收起那份抑製不住的柔情,冷硬的將舒雅玥往病床上拉,任由她哭鬧不止,也要把針打了。
“舒雅玥,你都多大了,能別像小女孩兒一樣丟臉嗎?”
舒雅玥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隻覺得又委屈又無助,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她將臉埋在枕頭上叫了一聲:“媽媽。”
一聲媽媽,讓韓默的心立馬被融化,李叔的話在這個時候在他耳邊再次響起:“痛苦都一樣,誰也不會比誰好到哪裏去。”
……
再次回到家,舒雅玥躺在床上睡覺,打過針之後渾身依舊滾燙,大腦混沌一片完全喪失了思維,李叔將飯端到床前卻是完全吃不下,後來勉強吃了一點,又繼續躺在床上。
這次的發燒讓舒雅玥整個人都要燒壞了,心中更是煩亂,聽不得任何噪音,見不得任何光線,不管是燈光還是日光都覺得異常刺眼。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一條又濕又涼的毛巾搭在她的額頭上,卻還是難受的要死,眼睛也睜不開,嗓子更是疼到說不出話。
接著就聽見李叔的聲音響起和身邊的人說話,又聽的極不清楚,然後就被人攙扶起來,舒雅玥頭痛欲裂,隻覺整個世界都在搖晃,晃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舒雅玥一聲幹嘔,韓默趕緊又攙扶著她進洗手間,舒雅玥趴在馬桶上一下子就吐了出來。
李叔心疼地給她拍著背對韓默說:“舒小姐燒的厲害,剛才量了體溫已經40度了,這還得去一次醫院。”
韓默眉頭緊鎖,心中擔憂卻神情冷冽地看著舒雅玥說:“口口聲聲說著要我殺了她,結果根本不需要我動手,倒也幹淨。”
李叔斜眼看了看韓默,什麼也沒說。
舒雅玥直到把胃裏的東西全都吐幹淨,這才覺得好受了許多,眼睛睜開,剛好看到身後的李叔和韓默,道了聲謝謝。
不知道是不是吐的太厲害,舒雅玥感覺到自己一直在出汗,渾身黏膩的厲害,她本想留下來衝個澡,卻被韓默直接拎出別墅,嘴上諷刺道:“高燒還想衝澡,我看你神經全都燒壞了。”
到了醫院後,舒雅玥任由韓默拉著做了血常規,又輸了液,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舒雅玥就那樣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